?颜小铃一直是他心里的一片净土,而黎小虞或许是这个世界最爱他的人。这些人唐闲都不想忘记。 至于歧源。 唐闲则是完全是出于敌意。 在大敌当前,或许可以忘记战友,但绝对不能忘记敌人。歧源的存在,几乎贯穿了唐闲的一生,乃至整个金字塔文明。 她在唐闲心里甚至不如那些已经忘掉的人,但唐闲明白,自己绝对不能忘记歧源。 六百七十日,满目望去,世界如同无边无际的长夜。 在浑浑噩噩的四天里,唐闲仿佛听见了婴儿的笑声。 这笑声里带着讽刺与嘲弄。 唐闲已经无法振奋,因为在今日,他写下了颜小铃的名字。 圣诞老人的礼物,被他亲手毁去。写下名字之前,他痛苦万分。而当颜小铃的名字变得陌生的一刻,唐闲忽然发现很多事情变得无所谓了。 自己为什么要拯救这个世界呢? 它给过自己什么呢? 他脸上的痛苦与迷茫渐渐消失,那张脸的表情变得狰狞,阴森。 记忆里还有三个人。 钟遥,黎小虞,歧源。 钟遥或是黎小虞,这两个名字都该是唐闲绝对无法写下去的。 但关于颜小铃的记忆消失后,唐闲好像变了。 他内心变得淡漠,人间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了意思。 他露出玩味的笑容,眼下似乎对于和伊甸之主的这场挑战更感兴趣。 这片虚虚实实的土地似乎又变得有趣起来,他再一次有了探索废墟的动力。 没有了精神上的负担,唐闲的观察能力似乎都提高了。 于是他很快的找到了下一块路标。 顺着婴儿的嘲笑声。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记忆里少了谁,他只想碾碎伊甸之主的脑袋。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,唐闲写下了钟遥的名字。 他感觉到心里失去了什么,可是失去了什么呢? 这个世界很大,但没有人爱自己。自己这样的人,也不值得被人喜爱。 眼泪夺眶而出,来的莫名其妙,唐闲明明是在狞笑,如同灭绝了性情的恶魔。可他止不住眼泪。 他呆滞了几秒,摇了摇头,往某处湖泊走去,他不急不缓的给自己清洗干净,将胡子剃去,将头发疏剪。 脸上的尘埃伴随着很多不必要的情绪被他一一拭去。 唐闲看起来,仿佛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的贵公子。 眼里的眼神,和昔日的秩序之子们很相似。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,内心的枷锁越来越少,一旦没有了名为“人性”的桎梏,他的思维反而越发开阔起来。 感情能够让人认识恐惧,也能够让人明悟勇气。 但这个世界也有很多从来都不知道恐惧的疯子,既然没有了恐惧,自然也无需勇气。 现在的唐闲便是如此,他情绪缺失的严重,反而因此,使得伊甸之主试图制造的精神折磨,对他不再有半点伤害。 唐闲回过头去,看着那些写了陌生名字的路标,有些疑惑,自己居然走的这么慢,居然会在一个路标下,纠结那么久?到底为什么呢? 原来以前的自己,那么弱小的么? 这不过就是另外一种迷宫罢了,如果是现在的自己,一定不会用这么久的时间才走到这里。 那些没有意义的名字——有什么好舍不得的? 唐闲发出肆意的笑声,觉得现在的自己,无可战胜。 从来没有过哪一刻,内心如同现在这般充满了破坏与毁灭的欲望。 废墟的心脏地带里,唐闲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块路标前。 婴儿的叫声不再是嘲弄的意味,而是带着几分疑惑,甚至一丝恐惧。 很近了,唐闲相信,也许写完这一块路标,就能找到那个该死的伊甸之主。 他一定要拧掉那个婴儿的脑袋,让它再也无法发出恶心的笑声。 唐闲这么想着,手却停住了。 “当然是要写黎小虞,那个疯女人。” 歧源也是他所要毁灭的目标之一,唐闲可不想自己忘记了歧源,因为没有人爱着自己的世界,那么总该有人想要杀死自己吧? 不然这个世界活着得多孤独? 但唐闲的手触碰到路标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笔。 “该死!该死!” 唐闲气急败坏的举起石头,狠狠的砸着自己的手。像是在教训一个懦夫。 与黎小虞在一起的记忆并不多,甚至相处在一起的时间,还不如唐闲已经忘掉的一些人。 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弱点了,现在就等着来到这盘棋局的终点,收割自己的果实。 可是手却动弹不得,仿佛那个即将写下的,是一个诅咒。 唐闲的表情错乱起来。 像极了很多年前的某个溺死的女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