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跃渊潭,凤栖梧桐,人慕强而生,唯有握紧手中的权力才能得到真正的效忠。这是千机门以及皇室教给他的道理,李元钧奉为圭臬,屡试不爽。 只不过如今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…… 很快,夜罗刹默声退下。李元钧半身情欲消了大半,目光渐渐落在书案上摆放着香银翠玉制成的九连环上,腰间还佩着那枚兽面玉璜,他送得任何东西,傅成璧都没有带走。 还来玉璜的时候,她说得无动于衷,又何其决绝,“不会再来了,王爷府中令人恶心”…… 李元钧目光翻涌着狰狞和凶狠,在书房当中莽饮了半瓶的烈酒,浑身燥得背后起了一层薄汗。少时,他出房中,已是大醉,由小厮虚扶着,歪歪斜斜地转到一间幽雅的小绿轩中。 等候已久的姑娘忙掷了梳子跑出来迎他。 他眼前浑浊一片,女子的轮廓渐渐模糊,又渐渐叠合上谁,变得清晰起来,落在眼中就成了个千娇百媚的好模样。她扶着李元钧入内室,才刚刚行及屏风,凉薄的唇混着酒气覆压下来,浓烈炙热,手指不断从她小腹上流连。 她竟敢给段崇生孩子…… 从前背着他偷偷喝过那么多避子汤,一提怀胎,闻则色变,见了哪个宫的公主皇子都不爱亲近。一个明明那么讨厌小孩的人,竟愿意为了段崇…… 他缠吻得紧,教她喘不上来气,好不容易挣开些,额头就抵在她的肩窝处。 “你说,朕哪点不如他?” 听他自称,女子狠哆嗦了一下,甚么话也不敢说,背脊都僵了大半。 “他也杀过人,他也不干净……”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,语气挟裹着一股被轻视的委屈,大不像他清醒时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 女子这才确定他是真得醉了,可却是极为欢喜,半哄着他说“没人能比得上王爷”,见他眉目终于有了些悦色,才扶着他往床上走去。 他粗暴蛮横,带着惩罚的意味,待她十分粗鲁。可粗鲁过后,又不知哪根筋不对,口吻温柔地同她说着宫中哪处的梅花开了,又说鹿鸣台上又覆了一层雪,隆冬想要踩雪顽儿,去那里最好…… 她没听说过这些,答不上话,一直背对着他,整个身子都嵌在他的怀中。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,他咬住她的耳朵,没用力,只衔在唇齿间反复碾磨,非得用这些痛痒引起她的注意似的。 他含混地说:“不是说一颗心都在朕这儿吗?怎么不见了?恩?” “青雀,朕的青雀……” …… 那日在牢中审讯,傅成璧闻见鹰犬身上特殊的沉香气味,回来就暗下嘱咐段崇去宫中巡一巡。 一是因单九震和夜罗刹的易容术千变万化,极容易混进宫去,碍于宫中守卫森严,他们自然不敢有大动作,却也难保不在暗中谋划甚么,段崇眼尖,能够轻易识破,由他去逐一排查最为妥当;二是因这道人来得奇怪,宫中乌烟瘴气,总让她觉得不安,去摸一摸身份底子总归不会错。 段崇将她的话奉为圣旨,自然答应。这也是现下唯一能在鹰犬身上得到的线索。 之前乔守臣拜托段崇去调查各州监考官的琐碎案子,六扇门将不少人手都放出了京,其余人都在跟沈鸿儒的案子,无暇顾及其他。加上段崇此人一心在于破案,对朝政不感兴趣,近来皇宫出了个备受宠信的道人,他左耳听右耳出,没往心里放,没想到鹰犬会和道家沉香牵扯上关系。 沈鸿儒的死而复生,令他将六扇门一干挑子都撂下,专程入宫去打听这道人的来历。 段崇在宫中当过散骑常侍,如今又是少傅,往禁卫军堆里一混,宫里人能知道的,他大概能摸个清楚。 这道人号玄阳子,修于三清观,因在道法上造诣高深,京城许多善男信女皆听他传道,声名远播。大周以佛教为国教,却对道教并不排斥,经义佛道交融相合,文宣帝对玄阳子亦甚尊敬,即位以来,前后曾召见过他多次。 玄阳子远去蓬莱仙洲寻仙求道,问长生不老之义,游学中领悟了风水堪舆之术,前不久刚刚回京,文宣帝将其再召入宫。 若不是文宣帝龙体每况愈下,想必也不会有玄阳子的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