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漂亮,是个男人都看不得她这样受欺负。当时有个姓吴的,也在商队里,一路上帮过她不少忙。那个小孩儿中途发高烧,他爹都不舍得花钱给他治,是姓吴的变卖了祖传的观音玉坠子,才救了这小孩儿一命。” “吴大佑?” “对,对,是这个名字。”管事的说。 当时吴大佑送自己的侄儿入京赶考,回孟州时盘缠用尽,没了办法只能投靠商队,跟着他们一起南下回乡 “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,可不就是嘛!就为着这个女的,吴大佑当时差点杀了人。” 到孟州的时候,吴大佑就得回家了。临分别前,卓氏用粗线粗布绣了个布包给他,是为了感谢吴大佑之前变卖玉坠买药,救了沈克难一命。 吴大佑收到布包喟叹不已,与他们一家人待了快两个月,吴大佑早就看穿她的丈夫不是甚么好东西,就劝慰卓氏回家后最好早点打算和离的事。 吴大佑虽然没甚么文化,但知道人这一辈子活得不长,开心最大,不能就这样勉强、将就地过日子。 卓氏不想连累吴大佑,但她实在绝望。她知道他们母子一旦随这个劫匪到了鹤州就一辈子不能逃脱了,于是声泪俱下地向吴大佑哭诉了从前的遭遇,但并未透露她是翰林院大学士沈鸿儒的妻子,只是假称自己死了丈夫,又被那书生拐骗才到了这里来。 卓氏拉着沈克难给吴大佑下跪磕头,求他救救他们母子。 书生来时就听到这些话,见事情败露,登时就怒火滔天,口里大骂她胡说八道,一手揪着卓氏的头发,一手挟着沈克难就往外走。 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嚎声撕心裂肺,回荡在小院里,商队的其他人都不敢管,唯独吴大佑敢。 吴大佑手握柴刀,凶神恶煞地给他拦了下来,喝令他放手。 “砍了两刀。没砍到要害,也够吓人的了。那男的一看打不过吴大佑,又听说他要报官,屁滚尿流地跑了。后来商队的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” “不过那孩子本来就傻,经这么一遭跟疯了一样,口口声声地说恨死他爹了,总有一天要杀了他……我们听得时候还挺纳闷,按说那书生也不是他爹。不过小孩子嘛,一时激动胡言乱语,也就得了。” 后来这位夫人更名改姓,嫁给了吴大佑,也就是现在的唐氏;而那个小孩子也不再叫沈克难,随了吴大佑姓,更名叫吴钩。 经商队管事的这么一出,更加证实了吴钩在审讯过程中的一番说辞都是假的。他根本就没有失忆,也从未原谅过沈鸿儒,他将当时所遭受的苦难都归咎到沈鸿儒身上,并且怨恨多年。 段崇手指一敲,当即下令,“即刻将吴钩收监。” 杨世忠一边跟着段崇出去,一边说道:“这也太巧啊。刚下了个饵,咬上钩的却是自家人!” 段崇泰然自若,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。他对鹰狩此人再熟悉不过,布一盘局,从鹰狩下第一枚棋子开始,就已经算计出之后的百步,对手的每一步都在他预料的变化之内,让段崇走入死局,也是早已既定好的轨道。 段崇说:“吴钩现如今已经撇不清干系了,就看他敢不敢将幕后之人咬出来。” “再审吴钩的事,交给谁?” “交给明月。”段崇顿了顿,“吴钩可能有武艺在身,让华英在旁陪同。” 其他人审问入理,讲究证人和证据对于犯人的压迫性,从而套取口供;而傅成璧则更入情,善于从动机、杀人心理上击溃对方。对付吴钩这等,再适合不过。 …… 牢狱中。吴钩的手脚皆缚上锁链,与他之前在府衙的待遇天壤之别,从前他是证人,现在他是个嫌疑犯。 傅成璧并没有着急审问,先让吴钩在牢中待上一天一夜,并未用刑,但也不许他吃饭睡觉。 在牢狱中甚么都不能做,只能冥想,自然而然就会猜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想得越多,猜疑也就越多。人必先疑而后谗入,届时再有引导性的询问,必定让他更容易露出马脚。 等傅成璧来审的时候,吴钩显然还不知道衙门又查出了甚么新证据,脸色铁青,浑身绷得很紧,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警觉。 上次吴钩已经见识到傅成璧的厉害,再见到她时,他不断暗示自己一定不能教她的言语激怒。只要按照之前定下的,坚信每一次审问都是在衙门并未掌握到铁证的情况下进行的,只要他甚么都不肯认,一切都会平安无事。 “吴进士。” 吴钩不方便行礼,弓腰点头:“傅大人。” “本官在此见到进士,不免觉得可惜。”傅成璧掀袍坐在书案后,手指搭在画轴上,神容无澜,道,“进士恐不能参加三日后的殿选了。” “大人,殿试对于学生来说至关重要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