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秋浅笑,没再说别的。 雪浓小心翼翼将糖盒用手绢盖好,跟他告辞下车。 待回梨安苑,雪浓揭开糖盒,里面是满满的糖块,但当中夹杂着一粒扣子,正像是她那件已烧毁的襦裙上丢失的扣子。 第十七章 雪浓拿起来看了好几眼,的确是被温子麟捏在手里的那粒扣子,瞬时松了口气,片刻又揣揣不安,这扣子不知怎么到他手里,温子麟污蔑她的话会不会也传到他耳朵里了。 他会不会也觉得她不知廉耻。 才有的欢快心情又低落下去。 雪浓把扣子料理了后,一直闷闷不乐,连流月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,她性格固来温柔娴静,也不常记仇,正经遭了罪,也能自己排遣走,从没见过她像今日这般,时不时的忧愁叹气,晚睡也是翻来覆去的,瞧得出是很烦恼了。 流月便从外面守夜的榻上起来,蹑手蹑脚进内室,果然见雪浓不知何时坐在床上发呆,这都快子时,她还睡不着。 流月倒了水过去,递给她道,“奴婢瞧姑娘一下午都心事重重,姑娘是怎么了?” 雪浓喝完水,抱着腿靠在枕头上,也不言不语。 流月瞧她愁眉不展的,思忖着,姑娘也这么大了,别是心里有了人,这才辗转反侧,她正要问。 雪浓喃喃道,“流月姐姐,要是我被人诬陷,你会信他的话吗?” 流月立刻道,“我当然不会信了,我跟着姑娘这几年,姑娘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。” 雪浓忙支起身,乌发垂了满枕,她的脸在这夜晚灯火下异常的皎洁美丽,她再问道,“那要是别人呢?要是不熟悉我的人,会不会就信了?” 流月心想能让她着急的人一定在她心里很重要,比这府里的主子都重要。 “姑娘为什么不和他先解释,解释完他若不信,就不值得姑娘再惦记他了。” 雪浓脸一红,翻过身又默然。 流月凑近笑道,“现在屋里就只奴婢和姑娘,姑娘惦记的是哪家公子?” 雪浓羞窘道,“姐姐莫胡说了,我没惦记谁。” 沈宴秋是长辈,她只不过不想被沈宴秋轻视,说出来是小事,但在她心底却是大事,她觉得沈宴秋和别人不一样,他没有看低自己。 流月在雪浓头上轻轻摸着,心生怜意,她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,即使真有了心上人,也不过是徒增烦恼,还不如像以前那般,事事温吞淡漠。 先前在听枫馆,她被彩秀盯得紧,夜晚都不许进雪浓房里,后来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,那听枫馆连同雪浓,都是给沈宴秋备下的。 沈宴秋这等贵人,若雪浓真与他有了瓜葛,除非他不愿要她,否则谁也不能把她娶走。 -- 温子麟断腿后,向国子监请了两个月假,在家中养伤。 雪浓尚有忐忑,但听下人说他腿伤无法行走,这便让雪浓不用太惧他。 正是三伏天,天气燥热。 正院来人,叫雪浓换身亮眼的衣裳过去。 雪浓便换了身淡罗暗花梅纹衫子,衬得腰细体柔,行走时也袅袅动人,婢女很是满意,才带着她上了正院。 才进门,就见上房屋檐下站着一年轻男子,长相朴实,乍看到她人,眼珠子都转不动了。 雪浓不想有陌生男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