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有迷迷糊糊的睡意,意识正朦胧,忽然听到窗外一声轻响。 褚清辉立刻睁开眼,这二十来天,她日日夜晚等着窗外的动静,眼下给她等到了,又觉得不太确定。是不是如之前一样,只是外头树枝落下来了?或者是夜行的鸟儿,还有可能是倒挂在屋檐下的蝙蝠。 她不敢抱太大的期望,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幻听了,虽是如此,依然掀开被褥,披了外袍下床。 小心翼翼推开窗户往外看去,夜色寂静,月凉如水,庭院中除了洒落下的月辉,什么都没有。 她心中失落,正准备关窗,突地发现,远处屋顶上,有个黑影披着月华,如箭一般疾驰而来。 胸口怦怦直跳,血液在身体里奔腾,手臂上还立起了一些疙瘩,她的心绪如此激动,而又不敢置信,以至于只能呆呆立在窗边,看着那个黑影靠近再靠近,直到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窗前,也说不出一句话。 闫默喘息略比平日粗重。 当日离京,他一路追击那两人。只是动身慢了一日,对方又狡诈,一直追了十来天,才在画舫上将其歼灭。 而后又花了三四日飞驰回京,今夜途经城外避暑山庄,已经将近后半夜,他看着天上的月亮,在心中对自己说,只来她窗外看一眼就好。却没料到还未靠近,就远远看见有个纤细的人影立在窗前。他立即加快身形,以最快的速度赶来。 两人一个在内,一个在外,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,却各自站着,不动,也不说话。 一阵夜风拂过,褚清辉突兀地打了个喷嚏。 闫默微微皱眉,上前一步,准备要将她的外袍系好。 褚清辉却伸出手,“抱我出去。” “衣服穿好,当心受凉。” 褚清辉固执道:“抱我出去。” 闫默无法,只得隔着窗台将她抱出来。 刚一落地,他就伸手将她的外袍整理好。 褚清辉站着不动,任他动作,一双眼却上上下下看他。待闫默的手要缩回去,她才一把将其握住。 闫默也由她,等察觉到她的手掌有些凉,才反手将她两个手掌裹在掌中,“怎么在窗前吹风?” 褚清辉原本心潮澎湃,心中柔情万转,闫默这一抱,却叫她觉得硌得慌,没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问道:“先生受伤了吗?” “不曾。”闫默摇头。 “有没有照顾好自己?” 闫默点点头,“有。” 褚清辉立刻反驳,“没有,你都瘦了。” “没瘦。”闫默沉默一瞬,才道。 “瘦了,脸颊上的肉比从前少,下巴上还长了好多胡子,刚才抱我出来的时候,胸口比以前更硬了,而且手掌上的骨节更加突出,没有之前厚实了!”褚清辉一一列出证据,越说,嘴巴撅得越高,指控地看着他。 闫默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,只得沉默以对。 面前的粉团小小的个头,声音却一声比一声清脆,挺着小腰板,仰头说他的模样,竟让让他回想起十多岁时,被师父训斥的场面。当初他也如此刻一般,一句话不敢反驳。 从十五岁起,师傅已经极少训他,如今看粉团只差插腰指着他的鼻子训话,这感觉,着实有些微妙。 褚清辉一条一条指出来,末了还哼了一声,抬了抬下巴,“先生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 闫默只得摇摇头。 褚清辉嘟囔道:“还骗我说有照顾好自己呢,好在现在回来了,可不能那样糊弄人。从明天开始,先生一顿就吃、吃两碗……等一下,先 生平时一顿吃几碗饭?” “……三碗。” “……那从明天起就吃四碗!要把掉了的那些肉都吃回来,听见了么?” 闫默默默点头。心里却想,那些肉是因师弟才掉的,现在粉团非要他把肉贴上,看来,也得给师弟加餐才是。 褚清辉这才满意,把手从他掌中挣出来,掰着指头数了数,“加上今天……先生这次正好走了二十天,有没有想我?” “有。”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