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离开后,马车内外皆是静悄悄的,除了轱辘轱辘地车马滚动声,半天也听不见人的交谈。 若非她曾悄悄挑开一角车帘,看见了前后的人影,她还以为身边没有人了。 就是太子一直跟在后面,让她有些心神不安。 本以为周璟承出去个小半日,就会找借口上来了,谁知之后一连五六日,没有时归的邀请,周璟承再没上过马车。 他白日多半是在马上,等到了晚上休息时,才会随便找一驾马车,上去小憩片刻,然等到转天天明,每每时归醒来时,车窗外已经又出现了熟悉的身影。 就算这样,没有时归的主动搭话,周璟承也没有哪怕一次来打扰他,就是目光都少有对视的时候。 几天过去,时一和时二都看出些许不对,侧面与时归打探:“小妹跟太子可是起了争执?太子怎一直不来了?” 时归支支吾吾半天,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 “可能、大概、或许……殿下喜欢骑马吧。” 这话着实敷衍,但不管时一他们再怎么追问,时归也不肯多说了,两人只得作罢。 没了太子的存在,时归也想了许多。 只看周璟承那日问话时的姿态,想娶她做太子妃的想法,分明不是临时起意的,也不知筹谋了多久。 抛开她的反应暂且不谈,反是前两年阿爹与太子之间的摩擦,模模糊糊地现出了缘由。 倘若太子是从几年前就有这个想法的,又恰好被阿爹知道,只看当年在东阳郡,阿爹曾误会她与祁相夷有什么时的态度,就能猜出他对太子的看法了。 再想到阿爹曾再三说与她的—— 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,还是远离些好。 一切都对得上了! 时归竟不知是感慨阿爹嘴严,还是该感慨太子能忍,至于被夹在中间的她自己…… 时归俯身将脑袋埋进薄被中,试图逃避这一难题。 回京的路程足有两个多月,总不好让太子一直在外面。哪怕周璟承自己没什么意见,后面尚有那么多朝臣,难保不会生有微词,再牵扯到时归,那就不好了。 再说了,时归也不忍见他一直沉默地跟在后面。 在做过几次心理建设后,时归终于让时一帮忙带了句话,请太子殿下上车喝一杯暖茶。 奈何因这几日的疏远,两人再坐到一起,谁也不好开口。 就这样一杯连一杯的茶水下肚,时归第一个撑不住了。 她目光躲闪着,慢吞吞地问道:“眼看晌午了,不然吃些东西,先不喝茶了?” 周璟承同样苦不堪言,当即放下了手里的茶盏。 因车队还未驶出荒野之境,路上的吃食仍以干粮为主,硬巴巴的馍馍泡在热奶粉中,口感实算不得多好。 时归本想趁着吃饭缓和一二气氛,见此菜色,也只能讪讪地偏过头去,总不好点评干粮的好坏了。 就这样,一整天的时光都在无尽的沉默中度过。 之前周璟承未表明心意,还可以说是兄妹同乘。 但眼下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,不管时归是否接受,若再借着兄妹的由头宿在一起,既不合规矩,也是对时归的不尊重。 临近傍晚,周璟承主动提出:“孤去后面的马车休息了。”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