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不同,样本实在太小了,他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,可舒方海最后一篇文章却在他的脑海里频频闪现。 题目很短,就四个字,“不教而诛”。 他学的经史子集中并无原模原样的四字,而是变化自“不教而杀”一语,原文为:“不教而杀谓之虐;不戒视成谓之暴……” 这句话的意思比较简单,就是初读论语之人也能大概明晓含义,即是指在平日不教育,坐视不管,可等人犯了错,却不顾犯错之人懵懂就处死他。 原文出自《论语·尧曰篇》,尧曰篇只有短短三章,相对其他论语篇章并不算多,可是每一章段落相较其他而言可长上不少。 尧曰篇中有不少流传千古的名句,比较长的有:“君子惠而不费……威而不猛”,只有几字组成读起来朗朗上口的有:“兴灭国,继绝世,举逸民”、“宽则得众,信则民任”。 只看这几句就能看出来本篇主要讲的是尧、舜、禹三代帝王上位之后所施的仁政,以及孔子关于如何在一个国家中以仁政治理国家。 在这篇文章中孔子讲了他的政治思维,以及为官从政应做的本分,反对不教而杀的暴虐之政,主张德治、礼治。 能写的方面很多,据此阐述自己的政治追求更是不少为官之人常做的文章,可舒方海却偏偏全文只谈了一个“教”字。 文中并无深意,就只是单纯地阐述教育,以及该如何教导天下学子明理知德。 正是因为过于简单,谢景行才会游移不定,可之前舒方海的十来篇文章虽然不是每篇都以教育为题,可每每也都提起,只是三言两语,并不特别招人注意。 而舒方海的文章也几乎都出自论语。 谢景行将手掌搭在窗沿上,又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,就算只是做无用功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,可万一要是他真猜对了,不论是对他和几位文风偏向舒方海和包忆安的三位友人,还是对孟冠白和丘逸晨都有莫大好处。 谢景行是行动力极强的人,以他对几位友人的了解,此时该都是未入睡的,他便先将寇准规和萧南寻叫了出来,没管两人疑惑,又去喊上丘逸晨、吕高轩,一起去了孟冠白院子。 孟冠白看他们五人在这时分来他的院子寻他,也是惊讶不已,心中更是疑惑。 他只着中衣,本是就要上床入睡的,看谢景行神情严肃,其他五人也是满脸莫名,就知道谢景行有话要说,立即去穿上衣服。 六人一起坐在孟冠白房中的四方桌上,谢景行看向众人,问道:“你们再想想以前曾听闻过舒方海和包忆安做过哪处地方的主考官吗?” 他问的这般郑重,其他几人也不自觉跟着认真起来,他们都知谢景行不是闲着没事儿找事干的人,定然是有正事才会如此。 可他们翻遍记忆也从未听说过,就是舒方海和包忆安其名也是今日听食摊上那位学子提起,才第一次听闻。 最后五人都摇头,孟冠白问道:“谢兄问这个做甚?”他实在好奇,属实是认识谢景行这么多年,还是第一次看他这般慎重其事。 谢景行一一看过面前五人,将心中的猜测全部言说出来,无一疏漏,夜里本就安静,连虫鸣都未曾听见一声,孟冠白房里只剩谢景行一人的声音。 最后他更是将自方才他有所猜测时便浮现在脑海,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一句话脱口而出,“本次乡试舒方海和包忆安所出考题一定有关于教育之题,甚至还就是出自《论语》。” 他话音刚落,孟冠白和丘逸晨便倒抽一口气,两双眼瞪如铜铃,直愣愣地盯着谢景行,就是平日里八分不动的寇准规手也僵在桌面上,良久,食指才微微抽动了一下。 这次反倒是萧南寻和吕高轩先回过神来,他俩对望一眼,他们都是要参加乡试的,得到了有关主考官文章的书,回来自然也是同谢景行一般,得空就看了。 现在他们看的文章还犹有记忆,自己读时尚且不觉,可听谢景行这么一分析,居然觉得甚为有理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