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风轻轻地吹过 告诉我他在东山的陇头上 现在正要前往遥远的西山” 天边的月儿弯啊弯 我把骑马的将军想啊想 西风轻轻地吹过 告诉我他在西山的矮墙上 正要动身前往遥远的北山 天边的月儿弯啊弯 我把骑马的将军等啊等 北风轻轻地吹过 告诉我他在北山的草垛上 正要动身前往遥远的南山 天边的月儿弯啊弯 我把骑马的将军念啊念 南风轻轻地吹过 告诉我他在南山的田埂上 正要动身前往遥远的东山 …… 钟淳回头往桥那头望去,却见方才的玄衣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失了踪影,只余下苍苍松柏在池中的倒影。 耳边又响起了小魔头的声音: “那这位姑娘最后怎么样了呀?” “没人知道,兴许还孑然一身,兴许已嫁为人妇,谁知晓呢……” 沧海桑田,春秋几度。 当初的将军卸盔还甲,当初的姑娘亦不知去向,尸骸累丘的战场被夷为万顷平地,臭秽不堪的赤河也逐渐变成百姓们安居乐业的鱼米之乡。 此后天下再无战火。 不知怎么的,听着那舒缓柔情的歌声,钟淳忽然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。 他仿佛透过了若干年前那一双痴痴而明亮的眼,望见了张鄜年轻时候的英武背影。 那人一身赤袍玄铠,吟鞭东指,往芦苇荡的深处纵马而去,从此便再也没回过头—— 第36章 风腥(九) 离玄宫中。 天师身着黑白道袍,持一支鹤尾避尘,端坐于黄道星宫图下的蒲垫之前。 她望上去似乎二十几岁的年纪,面相寡淡清冷,眼前横着一道素色的白练,纱底透出一双灰蒙蒙的眼,施然地望向了桌前。 头戴莲花冠的道童给前来拜访的贵客斟茶,屏着呼吸抬头觑了那气度不凡的来者一眼: 只见那人玄衣高冠,眉眼俱黑,薄唇似一柄冷锋,下颔线条清晰而坚硬,连莲台上的烛火似乎都烧不化那脸上经年累积的冰意。 ——来者正是当朝丞相张鄜。 “丞相有多年未曾造访离玄宫了。”天师那双空洞的双眼缓缓移向了张鄜:“大人今日前来,可是为了星演那重见天日的般若之祸?” 张鄜回道:“非也,今日前来,乃是为了我个人的一件私事。” “噢?未曾想到胸怀天下的丞相也会如同凡夫一般被私事所困扰,我还以为您的心只会挂牵在苍生百姓身上呢。”天师语气淡淡道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