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,面上险些绷不住,把脸埋在陈云卿胸口,大声地哭喊:“姓孙的只知道打我,在一起那么久,只和我睡过一次!”这话当然不是说给陈云卿听的。 傅筱看金麟儿同陈云卿搂得那么紧,只觉一股无名妒火猛地往天灵盖上钻,用力把金麟儿扒开,怒道:“抢兄弟的男人,你算什么兄弟?” 金麟儿不能输掉气势,两眼一瞪,气壮山河地回吼一声:“你这个泼妇!” · 两人吵着好玩,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,反正不是自己家的。 暴雨在窗上扑腾,噼里啪啦,看热闹不嫌事儿大。 金麟儿:“你说你喜欢云卿大哥,可你除了花他的钱、不给他好脸色看、揪他耳朵,你还为他做过什么?他为你丢了官职、离开父母、四海漂泊,任你呼来喝去只为讨你欢心,可你连给他看真面目的勇气都没有!” 傅筱忽然语噎,眼睛被雨水淋湿了。 他抹了把眼睛,道:“我已没几年可活。陈云卿,我不祸害你。况且,他说的对,我相貌丑陋,你纵然曾经喜欢过我,可若看到我的真容,必定会被吓跑。” “行,我成全你们,你们等着。” 傅筱抢走金麟儿腰间的乾坤囊,又在陈云卿的包袱里翻找出写字用的宣纸和笔,把挡在身前的陈云卿撞开,跑到门口屋檐下的空地上。 他把血倒进碗里,又跑回房,用毛笔从门框上沾了孙擎风砸门时留下的血,抬起金麟儿的手,掰起他的一根手指塞进他嘴里,道:“咬一下。” “做什么?”金麟儿一口下去,咬破指尖。 傅筱沾了金麟儿的指尖血,终于跑回院子里,跪在地上,先用沾血的毛笔在纸上写出金、孙两人的名姓,再让笔尖饱饮碗中血,在纸上画出一行符文。 “人心易变,唯有阿姊,一直真心护着我。” 傅筱说这一句话,声音很大,既是有心让傅青芷听见,又是真心这样认为的。 他取出丹朱送给傅青芷、傅青芷转而送给自己的女娲石,把石头放在符纸上,双手掐起指诀。 陈云卿、金麟儿走上前,站在傅筱身后。 孙擎风亦从房顶跳下,浑身湿透,站在傅筱身前,脚边淌出一个小水洼。 金麟儿抬手想给孙擎风擦擦脸,举到半空才想起还在戏里,不尴不尬地挠挠头,忍住想去抓他的手的渴望,问:“云卿大哥,他在施展法术?” 孙擎风冷哼一声,不屑道:“蠢东西,是咒术。” “你闭嘴!”金麟儿心下只觉刺激,面上佯怒,“只有我大哥才能叫我作蠢东西。你不仅不愿信我,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听,我不要你做我大哥了。” 孙擎风虽知是做戏,心里仍有些不好受,问:“你说什么?” 金麟儿生怕玩砸了,迟疑道:“我、我,我……讨厌你?” 孙擎风没忍住笑了一声,挂在眼睫上的水珠顺着鼻梁落下来。 傅筱施完咒,把符纸塞进装血的碗里搅弄:“《金相神功》是我从一只远古金雁妖手上偷去走的《遵生手札》中所载,原本,我想自己练,但是那法术妖邪血腥,阿姊不让我练。” 他把碗递到孙擎风面前,道:“《手札》中有个忘情血咒,饮下以后,会忘了你的心上人。” 孙擎风漠然道:“我没有心上人。” 傅筱嗤笑:“人该跟人在一起,而不是与你我这样,非妖、非人,又非鬼的东西厮混。” 金麟儿心里没底,冲上前抢夺孙擎风手里的符咒。 可孙擎风动作太快,把血水和符纸一饮而尽。 碗落在地上,摔成齑粉。 午后暴雨初歇,天地间一片狼藉。 红枫林碎叶一地,红得像一滩滩冷却的血。江河泥沙滚滚,泥地上满是残花落叶,田间枯败的秸秆东倒西歪。水珠无力地从枝头滑落,滴在小水洼里,溅起稀疏零星的小水点。 一年的欣欣向荣,从此开始转为颓败。 傅筱是最先离开的。 他说要回昆仑坛城,什么行李都没带,只从金麟儿手上,拿走了两张青铜鬼面,说这东西是自己买的,不能便宜别人。 实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