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近在筹划,打算把颜家分家,宅子卖掉,出去置办小公馆。 小公馆小,一个佣人就能打扫,价格又便宜。 可老太太没死,这个计划就行不通。 如今颜心要把老太太接走,往后抚养老太太都归她了,大伯能省下一大笔钱,他高兴都来不及。 有钱的时候,自然处处都好;没钱了,多养一个人,多一分花销,很愁人。 颜心先把老太太接到了松香院角门外的宅子安置,叫人去买承山脚下的院子。 两天就买到了一处适合的。 它位于承山山脚下小镇子的中间,后面临山,翠竹茂密。五间上房,左右各四间耳房;正房后面还有个倒座,三间房舍,可以给总管事一家住。 后面还有小小院子,篱笆墙,能种些菜蔬。 宅子不过五六个年头,院墙屋瓦都新,主人家着急卖了下南洋。家具全送、价格也低。 这么一套宅子,颜心花了一千二百大洋就买下了。 什么都是现成的,当即替祖母搬家,又把祖母身边的孙妈接过来,外面再雇个二十来岁的女佣,还把朱世昌总管事一家都安排进去。 前前后后八天时间,颜心把两件心头大事都落定了。 祖母搬出来了、药铺的地基买到了,她心情很不错。 “白霜,罗澄儿怎样了?”她问。 她这时候才能抽出闲心,去关心下算计她的罗澄儿。 她真应该感谢罗澄儿。 若不是罗澄儿放火,颜心也不能如愿,还得和娘家纠缠一段日子,她也心烦。 “她还在医院。”白霜说,“她磕到了脑袋。” “这么严重?”颜心微讶。 按说,马车撞到了骡子车,对方故意撞的,才会把车子撞翻,否则根本没什么大事。 撞死人更难。 罗澄儿却在医院住了八九日。 “可能是她精贵。”白霜道。 颜心:“有可能。” 其实,她们俩猜错了,并非罗澄儿精贵不肯出院,而是她的情况很不好。 罗澄儿昏昏沉沉躺着。 她知道洋人医生、护士和她父母,甚至家里的四姨太都来看过她,可她没办法让自己清醒些,跟他们说句话。 她躺在那里,脑子里稀里糊涂想着她的计划。 她派人买通附近镇子上一个中年男人。得知他家女儿快要病死了,治不好,她派人告诉那男人,孩子最好拖几天,死在正月初四。 哪怕提前死了,也要保好那小女孩的尸体。 她再派人去颜家药铺放火。 不是罗澄儿不想烧颜心的温良百草堂,而是那个百草堂过年都有大夫当值、问诊。 相反,万源街的颜氏百草堂就关门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