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招娣吓得扔掉了书包,想要逃出去。 可这里是她家,她的房间,眼前的人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,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? 年幼的夏随沉默地望着她,目光着迷且坚定,像是等着被发现已经很久了一样。 … 再见到弟弟,她的心情自然是欣喜的。 而且夏随如今穿着光鲜亮丽,还能出现在广告里,看样子过得真的很好吧。 就这样互不打扰,但能通过上网了解他的最新情况,也蛮好的。 倒是她,太容易被周遭发生的事轻易影响。哪怕到了大城市,依然混成了如今这样。 夏招娣边想着,边垂下了头,再次将自己的脸庞遮掩在如防护帘般的刘海里。 一直这样也能凑合着过,不是吗。 遇到危险了就躲起来,根本没有什么错。 虽然逃避可耻,但永远有效。 为什么非要将自己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下,用力地生活? 明明她和很多人都一样啊,平凡普通地生活着。 错就错在年少时不该遇到太过惊艳的人,她如今的能力撑不起她那颗磅礴的野心。 尽管这般开导着自己,扭曲阴暗的种子还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,如杂草般肆意生长了起来。 往后的日子还在照常地过。 每天晚上依然能收到裴梓杭一连串的电话轰炸。 一开始夏招娣还会看心情挑着接,简单聊两句烦了就直接挂断。 眼看着随着离别的时间越过越久,心急的少年已经没完没了到,在白天都开始给她发恶心吧啦的短信,一条接着一条。 她索性将裴梓杭的社交号码统统拉黑,绝不助长任何火焰。 直到某天她经过学校侧门的时候,被保安大叔喊住。 “夏老师啊,看看这是不是给你的快递。” 一副老花镜也遮不住的油腻目光,在她身上肆意扫射,留得格外长的小指甲敲了敲桌面处的盒子。 大大的“代签收”叁个字躺在被精美包装过的奢侈品礼盒上。 闲得发慌又丝毫不知礼节为何物的中年保安,将所有恶意揣测都转化为实质性的目光,从下往上的打量起这位其貌不扬的年轻女宿管。 夏招娣一阵恶寒地夺过盒子,大步奔走回办公室。 坐落于叁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原本有两个工位。 可自从住她隔壁那个同事搬走后,这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的办公桌。 好在男寝的事情不算多,她管辖的孩子们也还懂事听话,没给她找什么额外麻烦。 夏招娣用断了半截的刻刀在礼盒上划了个大叉,毫不顾忌被顺道割破的奢侈品礼盒表面,徒手暴力地撕开了铜版纸薄膜。 是条手工编织的山羊绒围巾。 裴梓杭只要出国比赛都会寄当地的特产给她。 小到海滩边的一块破石头,大到一些她说不上名字的画家作品。 那些东西都在她房间摆放着,裴梓杭每次去都要检查。 这次的礼物倒也还算应季,这几日温度骤降,想必很快就能用上。 围巾内层还夹着张被随意折迭的手写信,笔划深刻到背面也透出了痕迹。 她高中的时候还说过什么来着,裴梓杭这人,一身缺点,唯独写得一手好字。 可她最近实在没什么心情陪他玩过家家了。 将围巾收好放进抽屉,信倒是看都没看,被她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