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重渊在望湖院,给厨房的人一百个胆子,他们也不敢让齐重渊吃凉了的饭菜。 文素素昨晚被齐重渊拉着吐吐水,骂人,直到子丑之交时方歇下,她一直没寻着时机问杨嬷嬷此事。 杨嬷嬷愣了下,她没想到,文素素看出了昨夜齐重渊饭食冰冷的异常。杨嬷嬷见识过了文素素安抚齐重渊的本事,半点都不敢隐瞒,细细道出了缘由。 “娘子,小的昨夜去厨房,遇到了罗嬷嬷。罗嬷嬷见小的前去,以为小的前去给娘子取吃食,含枪夹棍酸了小的一气。小的任由罗嬷嬷奚落,一直未曾说话。罗嬷嬷走之后,厨房那些巴结罗嬷嬷的,给小的一些筋头边角料,不好的羊肉不说,还没给小的炭火温着碗碟。” 李三娘疑惑地道:“你我先前已经去取过了一次饭菜,他们应当猜到,这次的饭菜不是给娘子吃,还敢随意糊弄?” 杨嬷嬷道:“先前太子妃吩咐过了一次,说是要茹素。后来罗嬷嬷又前去了,说是她听岔了话,太子妃并没吩咐过此事。底下当差的都是聪明人,装作罗嬷嬷未曾前去过,我再去取一次饭菜,厨房照着规矩给了。因着今日有筵席,饭食要丰盛些,否则,娘子的份例,除了年节庆贺时,极难见到羊肉。” 文素素未曾做声,杨嬷嬷觑着她的神色,小心翼翼道:“小的本想告诉厨房的人,殿下到了望湖院,看他们还敢糊弄。小的在厨房遇到了金豆,他给小的使眼色,小的便没有做声。出来时,金豆对小的说,别多嘴,厨房那些人捧高踩低,欺上瞒下,都不是好东西,他们早就该被收拾了。” 金豆是琴音的干儿子,在厨房做采买的差使。采买是肥差,估计他的差使觊觎的人多,他的差使不好做,借机报复。 文素素沉吟了下,声音微沉,道:“以后不管是谁,没我发话,不许自作主张。” 杨嬷嬷大气都不敢出,忙躬身应是,“小的再也不敢了,请娘子责罚。” 文素素只看了她一眼,不置可否。 万事皆有因果,罗嬷嬷接着太子妃的势欺负人,她惹出来的事,就由太子妃承担了。 太子妃应当永远都不会知道此事,她又在齐重渊处被记了一笔。 文素素问道:“琴音青书以前被责罚过?” 杨嬷嬷讪笑道:“太子妃最注重重规矩,底下的仆从犯了差错,她从不手软,向来是按例责罚。琴音与青书,都是因着账目上的不清楚,被罚过好几次。在年轻时,太子妃的手腕尤其严厉,近些年已经好多了。” 又是因为钱财,文素素在茂苑时,青书虚报的拿把伞,她就得知了一二,这时听到杨嬷嬷的说法,并未感到惊奇。 文素素同样不相信,太子妃的严苛规矩下,底下的仆从都会照着规矩,老实当差,绝不会伸手拿一分一厘。 真有这般厉害的规矩,该被圣上拿去惩治贪腐了。 文素素看着前面拥簇着太子妃走进竹苑的罗嬷嬷与雪红,心道她们应当很富有。 牵一发而动全身,细节之处见真章。文素素向来以为,好的措施与方法,必须落到实处,在执行中不走样,方算真正成功。 太子妃的想法,大方向没错,偌大的一个府邸,必须照章行事。错的是,她忽略了人心与人性,并非账目那般,加加减减,该得出五,便是五,其余数额皆是错。 到了竹苑,一个门房婆子迎出来,上下打量着她们,道:“请稍等,我得进去禀报。” 文素素颔首,客气地道:“劳烦了。” 门房婆子进了门房,很快,她的同伴便跑了进去。没一会出来了,道:“罗嬷嬷说,进去吧。” 文素素便走了进去,到了正屋前,守在门口的小丫鬟打起帘子,朝屋内小声说了句,雪红随即走了出来,曲了曲膝道:“文娘子,太子妃正在忙,太子妃问娘子可有急事?” 文素素也没隐瞒,简单说了自己的来意:“有劳雪红,我是因着望湖院小厨房之事来请太子妃示下,待太子妃同意之后,再出去采买粮油米面柴禾等一应物事。” 雪红望了眼文素素,说了句稍等,扭身进了屋,上前回了文素素前来之事。 太子妃微楞了下,尚未说话,罗嬷嬷觑着她的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