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路知道,周嘉这句话已经经过了无谓的深思熟虑,导致他最后不再追溯原因。喜欢一个人很难找到理由,是莫名其妙又匪夷所思的无形吸引,是电光火石间碰撞出来的灼热火星。也许对方一个简单的笑容、一个无意的眼神就能让他怦然心动,而其他人,用尽心机,却只能获得稍纵即逝的,浮在浅浅表面的喜欢。 周嘉对梁路,就是这样的喜欢,是水面上被阳光照射下来的碎片般的反光。有任何从水面上经过的东西,哪怕是一片小小的落叶,就能轻易改变光线反射的角度和碎光呈现的强弱。 梁路的喉咙好像被扼住了,只能闷然地从嗓子深处挤出声音:“周嘉,我想待一会儿,你先出去好不好。” 周嘉看着他,过了许久,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 梁路说不出没关系。 他低着头,指节攥得发白,这是身为恋人的周嘉给他的道歉,而如果没有那场心血来潮的交往游戏,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包养关系的话,周嘉连对不起这三个字都没有必要施舍。 谁叫梁路一早就知道,横亘在眼前有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,是他天真地选择视若无睹,奋不顾身地一头栽进去,到头来也怨不得旁人残忍的无情。 “梁路,我是喜欢过你的。” 周嘉用的措辞是喜欢,时态是过去时。 梁路艰涩地闭了闭眼睛:“嗯。” 他们短暂的关系终结了,轻描淡写的,一如它冲动又草率的开始。梁路独自平复了会儿情绪,在周嘉出去没过多久,也平稳着表情走了出来。陈越忙得满头大汗,接待了许多宾客,正卷着袖子在门口稍作休息。一辆南州车牌的车子停到了家宴中心的停车场,陈越站直了身体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 “孙院长!”他快步迎上去,“快里面请!”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省医院的副院长,陈越母亲在国内的治疗大多仰赖他的关照。梁路看到陈越的父母感恩戴德地上去握手,一家人热情地将孙院长围住,边寒暄边带着人往里走。 此刻,另一个男人从驾驶位上开门出来,他在车旁站了一会儿,陈越回身看到他,眼睛顿时变得弯弯的。 “渝然!”他冲着那人招手,摇摆了会儿手臂索性小跑了过去,脸上挂着快乐又兴奋的笑容。 他们在车旁说了会儿话,举止自然又熟稔。陈越望向对方的样子充满了放松与信赖,最后他们并肩走过来,那人还在微笑着看陈越不断讲着什么。 这个男人很特别。温暖和煦的笑容下,似乎有一种不露痕迹的高深莫测,他举止得体,神态带着矜持自守的严谨,走近了,会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压迫而来,可站在身畔的陈越却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