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就是以火来祈雨驱虫,祈求五谷丰登。元宵节的火,来源于太乙焚身祈雨之火,故此也有以避灾祈福、天官赐福的深意。 后来,元宵赏灯变得丰富多彩,也才有了“东风夜放花千树,更吹落、星如雨”的绝美描述。 朱允炆并没有将灯会地点选在午门,而是选在了莫愁湖。 转眼间到了元宵节这一日,莫愁湖附近早已是人山人海,商人闻讯更是提早购置了户部专门划出的摊位,摆上了琳琅满目的商品。 沿莫愁湖十里,人来人往,擦肩接踵。 无论是京师百姓,匠人,还是商贾、学子,亦或是富家子弟,官宦之家,勋贵之后,都不愿错过这场开国以来的首次大型灯会盛典。 谦谦君子,窈窕淑女,宝马香车,软语浅笑。 这家女子看中了某位公子,也敢在这一日上前问一句“少年郎,可有婚配否”的惊世之言,那位公子钟情于婀娜女子,也能上前行礼,极有礼貌地说:“可否愿与小生共赏花灯?” 老人们小心走着,脸上满是笑意,东看看,西瞧瞧,然后拍着孙子的后脑袋说:“你生在了好年景啊,爷爷六十年不曾见如此繁华。” 孙子哪里管什么六十年,只想要六十文宝钞,买点好吃的。 商人在大力促销,挂起的招子上更是写着惹人的字眼,像是猜灯谜销售,“猜中则免,不中则七成”,还出现了捆绑销售,男人买一套成衣送一套胭脂妆奁,女人买一套成衣送一套笔墨纸砚,虽说价高了不少,但总比两套分开买便宜多了。 人声鼎沸,热闹非凡。 至申末,天色渐黑,湖畔周围并没有灯火,只有一轮明月。 莫愁湖,胜棋楼。 皇室子孙、勋爵、内阁辅臣、五府都督、六部九卿、都察院、翰林院等官员,已是登楼而待。后宫太后、皇后、宾妃、长公主、公主与命妇,则穿着诰服登上了胜棋楼西侧的郁金堂。低品的官员没有资格上楼,只能站在莫愁湖边的小台子上。 酉时一刻,内侍尖声喊道:“皇上驾到!” 朱允炆身着绯红色常服,在内侍簇拥与安全局护卫下,踩着矫健的步伐登上了胜棋楼,众人连忙行礼。 一声平身后,众人落座。 朱允炆见莫愁湖畔早已准备妥当,天已黑起,便对内侍点了点头。 内侍会意,走至栏杆前,气沉丹田,调动所有的力气朝外喊了一声:“开灯……” 声音传开,沿着湖水荡漾四周。 时间似在这一瞬停了下来,转眼之间,鼓声大作,随后便是一阵密集的鞭炮声,原本只有月光清照的莫愁湖畔,顿时喷射出无数火树银花,璀璨夺目。 朱允炆起身走至栏杆处,看向莫愁湖,湖中扎起的高台上,有一座气势磅礴的鳌山灯,山灯之上,更是点缀着无数繁星,随风微动,浑似星河运转。 而在莫愁湖东西两侧,灯火渐次升起,目光看到哪里,哪里就升起灯火,如同花火的浪,不断涌向前,曲折逶迤中,走向南岸,形成了一条环形的灯街。 远观开灯,极是壮观。 “父皇,父皇……” 朱文奎指着灯街,很想融入其中。 朱允炆欣然点头,带众人下了胜棋楼,与马恩慧等人一起涌入灯街。 “朕听闻为了这场花灯,耗费了十几万钱钞,这钱都花在了何处?” 朱允炆看向御用监的王钺。 王钺连忙解释:“皇上,这些灯看远看区别不大,但近看却是不同。这里有杭州皮绢灯。滇南料丝灯、闽中珠灯等十余种,灯的花样更是繁杂,看,这座灯是老子花样,这座则是钟馗追鬼,那座是刘海戏蟾,还有禽虫设计,更有奇巧的花灯……” 杨士奇看着饶有兴趣的夏元吉,低声问:“朝廷要办灯会,你肉疼。缘何此时如此悠哉?” 夏元吉瞥了一眼杨士奇:“没花户部的钱,我自是高兴。” 杨士奇环顾周围的美景,转而说:“去年夏粮、秋粮丰收,各地粮仓多满,想来户部里面的钱钞也满了吧。今年是否能多支取一些给社学,总要夯实基础,才能谈文教,启发民智,明白是非,便于管控。” 夏元吉皱眉:“文教几年来,哪一年支出少了?今年再增加,明年再增加,用不了五年,就要超出官吏俸禄支出了。” “超过就超过,有什么不妥吗?”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