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“可今日堂屋内於阁老一派,绝不会允许此事。” 浦颖脚步一顿:“为何?” “文选司郎中掌管京官京察。这样扼住咽喉的事儿,断然不会让我们看中的人掌位。” “内阁四人,於阁老一门二人,我争取不来。只能去争取衡次辅。衡次辅但凡有一丝清明,便不会站在他们那一侧……哎,也说不好,衡景这个人表面上最是墙头草,可实际心思想什么,看不透。”浦颖深深叹了口气,“我刚入内阁根基不稳,这会儿要强行为之,的确是有些艰难。哎……太急了一些,太急了。我若是脑子早点想清楚,也不至于如此被动。” “……这不怪你,静闲。”傅元青安抚他。 “实在不行,一会儿若谈及严吉帆入阁一事。我便松口同意就是。以位换位,一个阁臣之位换一个文选司郎中,还算划得来。” “不可。”傅元青说,“严吉帆决不可入内阁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皇上撅升你入内阁,便是要与於阁老抗衡。严吉帆是於阁老的学生,又与东乡党有渊源,你此时同意严吉帆入阁,虽然只是一时退让,却要犯皇帝大忌。触犯龙威的后果,你承担不起。”傅元青道,“更何况,严吉帆入阁,天平倾覆,党争加剧,定后患无穷……” “那就难办了。”浦颖皱眉。 “昨日仁寿宫议亲蚕祭,未曾请衡夫人及衡念双小姐列席。”傅元青道。 “哦?”浦颖一怔,“太后这是……摆明了要跟於闾丘一条心了吗?” “我昨夜请神宫监的高勤海去了趟衡府拜谒衡夫人,送去了祭祀的卷宗和祀礼。”傅元青握了握傅浦颖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腕,“衡阁老久在宦海,心思敏捷,今日堂上必有响应。” 浦颖欣慰:“还是你傅掌印看得高远。好,好。” 傅元青停下了脚步,有些愧疚作揖:“然而我对不住你。” “怎么有此言?” “我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,可亲传皇上口谕。让苏余庆入文选司不过一句话。”傅元青道,“就算皇帝问起与内阁当面对质,有出入的地方,想办法敷衍过去也并非难事。不止于此,兄在内阁中举步维艰,若以东厂、北镇抚司之权柄辅佐,起步断然不会如此艰难,我将你带入内阁的火坑,心知肚明你的困境,却冷眼旁观……我对不住你,能尽之力只有这些,做些不痛不痒的微末之事,你无须夸奖。” 浦颖看他,感慨一声:“我近日重读《菜根谭》,有些话参不透,有些话不尽信。看到你便参透了,也信了。” “什么话?” “势利纷华,不近者为洁,近之而不染者尤洁。智械机巧,不知者为高,知之而不用者尤高。”浦颖抱拳,“你得顾命之责,权势无边,众人无不畏惧惊恐。可你出污泥而不染,明机巧而不用。笑闲,虽世人心神蒙蔽,可公之高洁,日月可鉴。” 此时,二人已到议事堂外,里面点卯之声响起。 傅元青拉开了浦颖的手道:“经筵讲官若不能做,未来还有其他机会可选苏余庆入吏部,只是波折一些。可严吉帆,决不可入内阁。” 浦颖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了。尽力吧。” 堂屋门打开了。 周博荣在里面阴阳怪气的看他们。 “大冢宰怎么不进来,在外面与宫人交头接耳,举止亲昵呀。” 浦颖与傅元青从屋子外看进去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