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是在一出状况时就赶紧去给梁国公报信,他们未必知道北狄人带着这张羊皮卷,也未必知道羊皮卷落在了我手里。拾遗,我把它交给你,如果我有任何不测,你带着羊皮卷和那名乞丐速回京城,去找敬王殿下,把事情都告诉他。我来北疆前已经和各位属臣都嘱咐过了,如果我不能再主持赈灾,他们自然会顶上,不会耽误大事。还有你记得保护好凉玉,别让她乱来。” “丞相大人,您……” “张丞相!”本州知府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来,拾遗立刻噤声。 张慎思看了拾遗一眼,拾遗连忙把羊皮卷收好,点点头。张慎思这便去打开门,门外是快步走来的知府,一脸如花灿烂的笑容。 张慎思淡淡笑问:“知府大人是遇上什么事,看着很高兴。” 知府忙缓了缓神色,拱手道:“张丞相,是梁国公有请,国公爷的人在云崖附近发现了金矿。国公爷说可以将金矿拿去向北狄人购买粮食物资用来赈灾,请张丞相去看看。” “是么?”张慎思喃喃。 “是的,国公爷在云崖那儿等着您呢,您快去吧,这可是大好事啊!” “嗯,劳烦知府大人告知,待本相更衣就去。” “好、好的。” 张慎思回到房中,将门关上,眼底沉然如千尺深潭。 “丞相大人……”拾遗说道,“不能去赴约,凶多吉少。” 张慎思道:“我稍后去将凉玉支开,你迅速将那名乞丐藏到安全的地方,在我回来之前,不要露面。倘若我回不来,我之前嘱咐你的话,你便照做吧。” 拾遗忙道:“您既然知道此去凶险,为什么还一定要去?我们现在逃走还来得及!” 张慎思浅笑:“拾遗,我是大陈的丞相。”他温和的说着,一字字却有无限的重量,让拾遗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很快,张慎思便披上衣服,找了个借口将凉玉调走,随即只身去了云崖。 云崖就在横江边的一座小山上,崖下是湍流的横江水。张慎思到的时候,梁国公带着几个随从正等着他。梁国公在眺望崖下汹涌的横江,转眸望向张慎思。乍暖还寒的冷风扬起张慎思的衣摆,他袖口露出两截清逸的竹叶绣纹,整个人看上去清清淡淡,如切如磋。 梁国公问礼笑道:“相爷来了。” “嗯,国公安好。”张慎思回礼,问道,“听说国公发现了金矿?” “是啊,相爷这边请。”梁国公给张慎思引路,两个人走下云崖,走到了茂密的树林中。 梁国公忽然说道:“相爷年纪轻轻,这般高官厚禄,老臣佩服的很。” “客气了,不敢当。”张慎思回道,“国公才是首屈一指的封疆大吏,坐镇北疆二十多年,保我大陈一方安定。” “那么,老臣有一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梁国公突然停下脚步。 张慎思温绵道:“国公请说。” 梁国公缓缓说道:“有些事是不能太好奇的,相爷怕还是太年轻,不懂这个道理。” 张慎思面色不变道:“国公请直说,本相能听明白。” 梁国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,“那好,那老臣就直说了!昨晚上的事,相爷你不该过问。若是相爷将事情就此忘了,一切都好说,老臣也自然会重谢相爷,有好处不会忘了分你。但若是相爷偏要记着昨晚的事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见张慎思仍然静静的没有表态,梁国公忽然扬起手打了个手势。霎时林子里跃出几十名手持利器的杀手,将张慎思包围其中! 张慎思视线从杀手们身上掠过,说道:“梁国公,你知不知道,你这二十年都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。” “老臣知道!但为了我大陈的长治久安,做那些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?” “为了大陈的长治久安,就能草菅人命吗?”张慎思道,“北狄野蛮,以公然处死异族人建立自豪感。国公将我大陈的百姓送去北狄的火刑堆上,不知是如何狠下心的。” 梁国公森然说道:“不过是送去些流民乞丐让北狄的皇帝烧,便能和北狄保持和平,老臣明明是功不可没。” “功不可没?”张慎思淡淡念着这几个字,道,“国公送去北狄的那些百姓,被活活烧死在众人面前,体内的油脂被拿去点灯,他们的头发被编织成地毯,他们的骨灰被堆砌在砖墙里,北狄皇帝拿他们的惨死来歌功颂德。国公所谓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