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烟走到那小内侍身边,弯下腰去,在他耳畔说了一席话。 没人听清沐浅烟说了什么,连秦素鸢也听得断续,却见那小内侍面色乍变,惊异的瞪着沐浅烟,尔后忙磕头道:“皇上恕罪!奴才刚才说了假话!根本不关贤妃娘娘什么事!是颖王殿下让奴才杀害彭美人的!暴室的闫公公和吴嬷嬷也都是颖王殿下的人!” 吴嬷嬷顿时打了个寒颤,不能置信的盯着小内侍。 御林军统领面色微变,忙将手背后,朝殿外自己的手下打了个手势。那手下连忙离去,秦素鸢心知那人是要去给颖王报信,立刻朝着房梁上沐浅烟的一名暗卫使了个眼色,暗卫追上去。 那名报信的手下没能把消息传出去,就被暗卫打晕在太液池边,拖到了树丛里。 嘉和帝怒视小内侍,“你最好和朕说真话,否则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 “都是真话,皇上,奴才说真话!”小内侍磕头道,“奴才的老母亲被颖王殿下控制了,奴才没办法,才做了这等黑心肝的事!彭美人她一向对奴才宽厚,奴才真的、真的不想伤害她……”他哭了起来,边哭边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帕子,展开帕子,里面赫然是一缕灰白的长发和一个褪了色的荷包。 “皇上您看,这是颖王殿下派人塞给奴才的,那是奴才老母的头发和她贴身佩戴的荷包!奴才没办法啊!饶命啊皇上!” 事已至此,吴嬷嬷脸色铁青,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。 嘉和帝骂道:“逆子!全都是逆子!刘长福,传朕口谕!颖王身体不适,即日起就不用来仪元殿批阅奏折了。老四留在仪元殿帮着朕,早朝也由老四监国。等颖王身体痊愈了再说吧!” “奴才遵旨。” 此令一下,秦素鸢的心定了。 很好,这下子不但颖王害人的事坐实了,沐沉音还能独占批阅奏折和监国的权力。 这一局博弈,他们胜了,只可叹牵连了关如眉进来,还令她被折磨成这样。 经此一事,关如眉和他们的关系就算是到了明面上,往后在众人眼里,关如眉就是敬王和宁王的亲信。 秦素鸢在心底叹口气:终究是把如眉姐姐拉进这泥潭里,往后只能成一起成、败一起败了。 她看向沐浅烟,实在好奇他究竟和那小内侍说了什么。 彭美人这件事最后草草的收场,嘉和帝没有公布颖王的罪行,自然是为着天家的颜面着想。闫财顺死的非常难看,被丢去了乱葬岗,吴嬷嬷也被处死,那小内侍被罚去锅炉房做几年苦力,倒是还好。 事件个中的知情人都被严令封口,但即便如此,纸也包不住火,这事情渐渐在民间散开,成了百姓们的闲谈。 百姓们还说,像颖王那样狠毒的人,若是当了帝王得多可怕?还是敬王好,起码君子端方。 所有人都在议论颖王和敬王,倒是将彭美人这个受害人给忘了。就连彭美人在半个月后殁了的事,也没人在意。 据说彭美人是得了惊惧之症,日渐衰竭而死的。 沐浅烟等人却知道,必是颖王手下那个会用毒的人,给彭美人下慢性毒.药弄死了她。而彭美人的贴身丫鬟含珠,也在彭美人死后,于半夜行走至太液池边时,“失足”落水而亡。 对颖王来说,她们失去了用处,还知道的太多,这样的下场完全符合颖王的作风。 那日从仪元殿出来时,秦素鸢在沐浅烟怀里问他,究竟和那小内侍耳语了什么。 沐浅烟笑道:“关于他母亲的事。” “他母亲……是你派人从颖王手里救走了他的母亲?” “不愧是本王的王妃,总是这般聪慧。”沐浅烟说,“四哥查了宜兰馆所有人的身家背景,查出了那内侍被颖王控制的事。杨刃亲自带暗卫去救的人,神不知鬼不觉。他母亲让本王给他带句话,是他们母子间最常说的一句话。本王一说,他立刻就信了,自然就倒戈了。” 秦素鸢道:“还是你思虑周全。六哥,你可是早就想到了那个小内侍会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