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安静的楚晏突然试图挣脱他的手,最后又被他使劲摁住,趁着楚晏仰起头的空隙,顾长宁把粥碗抵在楚晏的齿间,倾斜着往里倒粥。 但因为他反抗得太过激烈,白粥只顺着脖颈流下来,真正喝进去的少之又少。 “天下还有多少人连口粥都喝不上,你要全都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吗?”顾长宁边说边加重了手上的力气。 听了这话,楚晏才又妥协下来,任由粥液不由分说地灌进了嘴里,吞咽进去。 一整碗白粥喂完,楚晏的脸被掐出了两道红痕,一脱离顾长宁的手,整个人就往榻边栽去,几度反胃,但也只虚弱地干呕了几声,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。 顾长宁的眉心几乎拧到了一起,他放下粥碗,“你就这么不肯服软吗?” 楚晏垂着脑袋,唯一的动作就是抬手擦了擦嘴边,又恢复了先前的坐姿,漠然移开视线。 顾长宁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不顺心,哪怕从前在姜国当质子,也没有被气得这么狠过,“你别忘了,使团其他人都还在我手上,你最好是张开你那千金之嘴给我吃点东西,否则使团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!” 大概这威胁也是有效的,从这之后顾长宁再没听到过楚晏绝食的消息,只知道楚晏在帐中日夜枯坐。 他去看过几回,软硬兼施,但楚晏也没再跟他说一句话。他索性一气之下就不再去了,正好姜国的密探传回消息,说是姜国皇帝已经集结兵马,似乎有意再次开战。 有时候他恍神之间竟也替楚晏觉得不值,他这么个和谈使团,究竟是来干什么来了? 楚晏却还不知道这个消息,顾长宁也不让任何人探望,除了他的亲信以外,谁都见不到楚晏。 墨岩幸好是其中一员,他负责楚晏每日的膳食,偶尔会给他透露些其他人的状况。 这日他一收拾好碗筷,就附在楚晏耳畔,忐忑地道:“殿下,近日红蕊染了风寒,再加上红蕊前些日子受刑,伤及了筋骨,她这两天又发着高烧,疼得下不来床。” 一直像是一尊瓷像的楚晏这才稍微有了些反应,眼眸里掠过担忧,开口说了话:“有大夫去瞧过了吗?” 墨岩摇头,“殿下有令,太医们和营地的郎中都不许去给使团的人看病,也有不少人本就对姜国人心怀芥蒂,更加没人去看了。我只送了些退烧的药过去,那位赵大人帮忙煎的,但情况并不好,使团的随员好几个都病了,只是没有红蕊严重,都在带病干活。” 楚晏痛心敛眉,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疲惫,好像全身的气力都在那日哭完了。 他无力地意识到,在这异国他乡,他楚晏根本保不住任何人。 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