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不及细想,长鞭挥出,已将飞在前头的三只乌鹊抽得骨断筋折,坠下地来。鞭回转处,又卷住了一只斑鸠。余下的鸟儿却并不惊吓,不断涌来,便如训练有素的军士一般。史明河内心着慌,心想:“这鸟儿不知有几千万只,一时间如何便打杀得净。”稍一犹豫,额头已被一乌鸦啄中,顿时鲜血长流,爱伤虽不重,但吃惊非小。这一口如稍偏得半分,一双眼睛只怕便已被啄瞎。 当下史明河右手遮了双眼,只从指逢中透视,只见鸟儿越来越多,遮天蔽日。连阳光也真被挡得昏暗无比。史明河左手劲力贯处,长鞭已击在一头苍鹰身上,本以为一下可以击死,那知这鹰皮糙肉厚,只打下几片毛羽。这鹰吃痛,翅膀扑了几下,远远飞了开去。 史明河将鞭使得圆了,那鸟儿不断被打下或打伤。倒也一时奈何他不得。但他心中明白,适才连斗那帮少年和丁飞已耗了不少气力,如此最多只能再撑一个时辰,力竭之际,便时他葬身鸟腹之时。念及此节,心中嗵嗵直跳,额头上也不由渗出冷汗。 陆无风坐在茶馆之内,只见老头惊魂初定,已回过神来,也不去管场上那些台凳桌椅,转身关上了门,上了门闩,还不放心。又去搬来了一个破桌顶在门上,再在桌上压了一个凳子。这才回头,对陆无风双手乱摆,示意不要出身。转身趴在窗下,从窗子上的破洞中向外张望。只见那鸟儿如遮天之云,密密层层,已将史明河逼得喘不过气来。一条长鞭已无先前般舞得迅急,举手抬足之间显已缓了下来,脸上颈中已是伤痕累累,都是被那些鸟儿瞅准空子啄中了些许。 陆无风常听师父言说,侠义之道,于路见不平处,当拨刀相助。但敌友未明,如冒然出手却又反为不美。 心下正自疑虑,只见天边一片乌云正向这边弥漫过来,这六月天气,本就阴晴不定,不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再过得一会,窗棂之上隐约传来雨点敲击之声。 不多时,那雨越下越急,便如千百支箭般向地面射来,地面上尘土被激得冒出一阵阵白烟。再看史明河那边,那些鸟儿翅膀被雨淋中,纷纷飞回,丁飞见状,挥动令旗,大声呼喝。那些扁毛畜生哪里还顾得听他号令,不大一会已飞得干干净净。 史明河死里逃生,一颗心兀自跳个不休。浑身上下但觉已无半分力气,当下也敢找丁风恋战。就地一滚已滚到茶馆门口,一手扒上门槛,再也没有力气推门。陆无风回头看那老头,只见他已吓得缩在墙角,浑身抖个不停。 陆无风心想,此时再不出手,与武林道义大是不合,且不管此人来路如何,总不成眼见他丢了性命不管。想到此处,一把将撑门的那桌子拖在一边,将门启一道缝,拉住史明河搭在门槛上的手,用力一拎,已将他拖入屋中,那史明河兀自喘个不休。 丁飞见茶馆内有人将史明河救入,不由大怒,纵身掠到屋边,一掌击在窗上,那扇窗本已残破,如何经得他一击,喀的一声已被击飞,落入屋内正砸在老头脑门之上,老头未及叫得一声,便已毙命。 陆无风见丁飞无故便伤人命,心下怒极。正在说话,丁飞已借势跃入屋中。眼睛一扫,见屋内只此少年。老头已死,史明河已精疲力竭,不由哈哈大笑道:“小子,就凭你也敢挡了大爷的好事,当真是不知死活,给我滚吧。”说话间已将右手向陆无风肩头推到。 陆无风当日在谷中跟石人清学了数月,武功已有根基,当下肩头一沉,丁飞这一推竟推了个空。 丁飞“咦”了一声,不由大感奇怪,心想这荒村野店之中,茶肆中的小儿竟也会武功,不由微感惊异。当下哼了一声,右足飞起向无风面门踢来,无风将头一偏已闪过此脚。丁飞见他功夫不弱,也不敢怠慢,凝神出击。 陆无风终究武功低微,不一会已经完全处于下风,只听丁飞大喝一声,左腿横扫,无风纵起不及,已被掠倒在地。 丁飞狂笑道:“小子,看你还有多大本事,一块拿出来吧。哈哈,哈哈!” 史明河倒在地下,眼看无风落败,心下忧急,见丁飞正得意忘形,当下拼尽全身力气,将手中鞭子挥出,正打在丁飞脐下三寸关元穴上。丁飞正得意间,突腹上一麻,下身已动弹不得。 史明河这一击也已拼尽全力,一击得手,再也支撑不住,手上鞭子掉在地上。 这时,大雨渐歇,天边露出彩虹。 丁飞下身要穴被点,见二人尚不能动弹,心想再过得片刻,史明河力气一复,自已这条命必要送在这里。当下见雨一停,便故技重施,一声清啸,便要招那些归林之鸟。 啸声刚发,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