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愿没有动,反而用手将颜星君的手捂的更严实些,好,我只听师尊的。 颜星君脸色微红,他的手背与小徒弟的手掌心紧密接触在一起,小徒弟说话太容易让人误会,即使知道小徒弟没别的意思,还是让他心脏怦怦直跳。 睫毛直颤,就像颜星君的内心一样。 师尊的表情有愤怒、有奇怪,唯独没有惊讶,顾愿想,师尊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,只是奇怪为何这些人会知道。 顾愿早就猜测到苍穹洞里谶的预言应当与他有关,现在想来应当就是这句话吧。 如果顾愿是偶然得知这个消息,或许也会害怕,知道这个消息的师尊会不会抛弃他,会不会对他有异样的目光,会不会曾经也在心里做过取舍。 这些如果最终都化成泡沫,消失在颜星君递出的那双手中。 顾愿怀中属于颜星君的本命灯感受到主人的局促,火焰努力挣扎着烧旺。 顾愿忽然便懂了,为何火焰如此烫人,甚至能够将生命燃成灰尘,依然也有那么多飞蛾前赴后继。 因为发光的东西总是会吸引住像他一般,总行走在湿冷路上的人即使只是短瞬的光,也要抓住。 松开手,颜星君脸颊通红,低低嗯了一声,脚步虽不断往外走,但所有心神都已缠绕在身边人身上。 太过分了。 颜星君想,小徒弟真是太过分了。 可小徒弟也是全天下最好的。 这就是人类的情绪吗? 妖族敢爱敢恨,从来不会纠结,黑就是黑,白就是白,判断的标准只看妖族自个儿的心情,也不看劳什子的理。 如果只是这样判断,颜星君估摸着他应该是生气的,问题在于,他舍不得生小徒弟的气,最后只能越想越气,末了感叹自己可能不适合做人。 也不能不做人啊。 因为他没有选择保持妖的形态,而是以人的形态驻守在月羽宗内,才能遇到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小徒弟。 两人一路走向青玄峰外。 青玄峰外弟子本吵得热烈,真看到颜星君反而哑了声。 虽在青玄峰内听了些大概,颜星君还是问道,何事在这儿吵闹? 众人纠结片刻,推出最开始发表言论的弟子到颜星君面前。 那弟子抖抖豁豁,看都不敢看颜星君一眼,作揖后,脑袋便一直看着地面,声音如蚊嗡嗡。 你别紧张。颜星君温柔得将人托起,问道,慢慢说。 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可能害的他们宗门流离的人,可当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,弟子想,应该是污蔑吧。 当年一剑惊动修真界,将祸害四方的魔尊封印起来的清汉仙尊,还能够如此心态对待他们这些小宗门弟子。 想到这儿,他目光看向清汉仙尊身后笔直站着的顾愿。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愿,在月羽宗里呆的这段时日,听到过一些关于顾愿的流言蜚语,早就在内心里塑造出一个满脸凶狠,看人总非常不耐烦,因得了清汉仙尊弟子名号便高高在上的样子。 真人却不是这个样子。 眼神淡漠,看着他的目光和看着月羽宗别的人没有什么区别,这点诡异的倒是和清汉仙尊有点相似。 身体抽条急速生长开后,个子要比清汉仙尊高一点,站在清汉仙尊身后像是个守着珍宝不让别人接近的猛兽。 他的长相也和想象中完全不同,甚至在美人辈出的修真界里可以夸得上一句上等容貌。 意识到来这儿实在太冲动了,他声音逐渐变小,说的话也没有原来那般暴躁。 真奇怪啊,他本来只是想寻月羽宗的人帮忙,将走散的师弟师妹找回来,怎么会 将事情一并告知完,弟子咬着唇,说道,当然,这话我知道没有根据,必定是有人想陷害仙尊才会传开的,只是、只是 只是为何不传月羽宗宗主和他的亲传弟子,也没有传别人,偏偏就传了清汉仙尊和顾愿的呢。 颜星君道:小徒弟这几日都和本尊呆在一起,万不可能与魔修有所牵扯,此事你放心。 那弟子想了想,又说道,那万一是早早就有所图谋呢?我曾听说,仙尊去苍穹洞前,顾愿一个人呆在青玄峰内,谁都不知道他私底下都干了些什么。 颜星君笑道,怎会,那时候离火宗的郁栖也与本尊的小徒弟在一起。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,听此一呆,但 如果本尊的小徒弟真与魔修有所瓜葛,你且将证据交到本尊手上,本尊定会给在座各位一个说法。颜星君眼中含笑说道,但,如果只是口头说说,可别什么脏水都往本尊小徒弟头上泼。 那弟子闭了嘴。 口说无凭,这个理他懂,只是他们宗门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啊。 ?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