叹弗如。 不过金甲门这些人有备而来,连人家亲哥哥都带了来,他也没有道理阻止人家用血引咒找人。 云中子略一沉吟,便道:“这位小公子看着确有几分面善,敝派有一位新近投入门下的女弟子,与他生得颇为相似,她机缘巧合入我门下,也是道缘匪浅。” 小顶的身份只有内门数人知晓,金甲门便是手眼通天,也不会知道他们丢失的“货物”,已成了连山君的亲传弟子,还是个一夜结丹的奇才,他自然也不会说破。 他接着道:“不过某虽不知情,毕竟是敝派弟子之事,贵门的损失,某愿一力承担。”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支錾着连山君印鉴的玉简,双手奉上:“这里是一百万灵石,若是不够,长老尽管开口。” 黑脸汉子被归藏的豪阔震撼了一下,越发恼羞成怒:“这是钱的事吗?那位主顾……” 云中子睨了他一眼:“那位客人若是为难贵门,请他来归藏便是,某定然亲自同他赔礼道歉。” 黑脸汉子待要再争辩,白须老者抬手阻止,对着云中子笑道:“掌门惜才如命,老朽早有耳闻,如今一见,更是由衷钦敬,只是理有至分,物有定极,天生万物,禀赋各异,只有各安其性,方是顺其自然……” 云中子便要反驳,却听外头传来一道冷泉般清寒彻骨的声音:“此言不虚。” 云中子捏了捏眉心,到底还是把这祖宗招来了——那些傀儡人似乎有什么办法隔着几十百里路互通有无。 他平日没什么需要瞒着师弟的事,今日事出突然,他便把这茬忘了。 他本想花点钱将人打发走,惊动了这祖宗,此事便不能善了了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 金甲门众人循声望去,便见一只白皙修长、骨节分明的手挑开门帘,紧接着,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迤迤然走进来。 那人样貌不过弱冠,生得颀长消瘦,微带倦意的脸庞清俊无俦,冷玉琢出来的一般。下颌微微一挑,便有一股世家公子般的矜贵气。 看不出修为,感觉不到威压,但随着他步入堂中,众人清楚地感到一股凛冽冷意,风雪一般袭来,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,从骨子里生出寒意。 金甲门的长老自不会像那两个死鬼弟子那般不长眼,将眼前之人当作凡人。 感觉不到修为,也有可能意味着此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。 他们两人,一个元婴九重境,一个化神期三重境,连他们都看不透,这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。 白须老者稳了稳心神,佯装不知,满面堆笑地一揖:“不知这位是……” 苏毓没有还礼的意思,只是一颔首:“在下苏毓,道号连山。” 金甲门众人俱是一凛,两个长老勉强绷住脸,没显出慌乱来,弟子们就没那么镇定了——传说连山君深居简出,见过他真容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,那他们…… 苏毓却似感觉不到凝滞的气氛,径直走到师兄身旁坐下,目光逡巡了一圈,落在其中一人脸上——那少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,酷似萧顶的眼睛里,艳羡和野心藏也藏不住。 苏毓不由纳罕,明明是相似的眉眼,怎么眼前这个卑劣猥琐中透着精明,他那傻徒弟就纯是没心没肺的傻气。 那白须老者见连山君只是从云中子手里接过茶杯,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意思,略微松了一口气,接着道:“那女子生而为炉鼎,生来便是助人修道的。逆势而为,于她亦非幸事……” 不等云中子说什么,苏毓点点头:“长老所言甚是。” 说着将茶杯往案上一撂,薄瓷磕在质硬如金的培风木上,发出清脆的一声响,像是在众人的心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。 苏毓接着道:“人各有命,譬如两位长老,天资平庸,禀性卑劣,苦修几百年也只能给人打杂跑腿,若是再没点眼色,就把命丢了。” 白须老者脸色一变,那黑脸汉子已经拍案而起:“你这是想威胁谁?不过一个百来岁的毛小子,爷爷风光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,别以为仗着门派势大,爷爷就怕了你。这事是你们归藏不地道,我就不信还没个天理了!” 他嘴上虽这么说,心里却有些发虚,不过重赏之下,他还是愿意博一把,就算归藏不把他们金甲门放在眼里,想必也不敢明着打大衍宗的脸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