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珍对裴昕一向是表面柔中带刺,内里直接捅刀,除了和裴昕争锋相对外,她也没什么太多值得腹诽的。 用老夫人的话说,撇去和裴昕的那一茬,这也是个挺有成算的人,内里藏不藏奸不知道,但这眼睛生得不错,能看得清东西。 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,马车就停在了丞相府门前,相府管家在外头候着,楼大公子的夫人在进门的庭院里头等着,见她二人来便笑道:“好些日子不见了,裴少夫人和二小姐往里走。” 楼扇入定王府的时间要比裴昕早些,过不久就要出嫁了,丞相府这几日忙得很,里里外外都是喜气。 宁茴跟着前头一路穿过回廊,很快就到了花园子里的六角亭,除了中间凳儿上坐着的楼夫人,美人靠上还倚着个楼扇。 楼夫人见人很是客气,说了不久就叫楼扇带着裴珍在园子里四处逛逛,宁茴见此也叫了青苗跟着裴珍,这几人一走六角亭里霎时宽敞不少。 “裴少夫人喝茶,咱们说说话。” 楼夫人最近几天都不得安宁,一边想着自家三儿的婚事,一边都惦记着定王那一茬,现下楼三还没说什么,在这婚事上她也不好应承什么,遂转念在宁茴这儿探起了定王的话。 宁茴听她说了半天,有些茫然疑惑,“楼夫人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一会儿裴昕一会儿楼扇,说了一大堆她怎么就听不明白呢?? 习惯了说话绕圈子的楼夫人:“……”这不是他们圈子里正常的说话方式吗?怎么就听不懂呢? 楼夫人借着喝茶瞅了她半天,见她确实不像是在装傻才有些气闷的放下盖子,也不拐弯儿了,直言道:“不瞒你说,我就是想问问定王殿下的事儿,你也知道扇儿就要往那里头去了,我这心里也不踏实,不晓得世子那儿有没有什么消息。” 宁茴听裴郅提起过,她自然是晓得的,但裴郅说了叫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,她便摇了摇头,回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 楼夫人隐含了些怀疑,圣上最是信任裴郅,这些事情他应该知道一二才是。 她又旁敲侧击问了两句,宁茴只摇头,当真不提一个字儿。 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,答应了不说那是绝对不说的,更何况卫顺妃那事儿一级保密,怕是定王自己都不敢泄露丝毫的。 楼夫人很是失望,但面上不显,又转这话头说到了裴珍身上。 两人瞎扯闲聊着,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楼扇又带着裴珍回来,想来两人已经见过了,此行目的达到,宁茴几人也不在这儿多待,告辞后便打道回府了去。 送走了人楼夫人拉着女人说话,“如何?” 楼扇笑道:“三哥说全凭母亲的意思,我听着像是还成。” 楼夫人这几年一直记挂着楼三的婚事,那是操碎了心,听楼扇这样说脸上霎时便盈了笑,“晚点儿我再去问问他。” 楼扇点头道好,楼夫人心头这事儿一散,眼瞅着气色都好了不少。 回程路上依旧没能聊什么话,刚到了府上就碰见柳芳泗在园子里晃荡,她心情挺不错的样子,看见她们俩人难得给了好脸色。 宁茴也没做理会,柳芳泗这人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,她就是下一刻就哇哇大哭出来她都不奇怪的。 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 楼扇先一步进的定王府,又捱了些日子才轮到裴昕。 这天国公府东院儿是热闹得很,天还没亮就开始拾掇,好在东西边儿隔着一长段距离,宁茴依然睡了个好觉。 她伸着懒腰起身,掀开幔子往外看了看,屋里空荡荡的没人,她慢吞吞地下了床坐在妆镜前给自己顺头发。 青青草原从坑底爬出来,身上还披着小被子,眼里糊了一层不知道啥玩意儿,“崽,今天不是裴昕出嫁吗?你怎么才起来呢??” 宁茴玩儿着自己的长发,不在意道:“关我啥事儿啊?” 青青草原:“嗯??” 宁茴沉默了会儿,拧着秀眉顿了顿,突然放下玉梳,恍然道:“对了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