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柳芳泗甩给她的那巴掌甩了回去。 啪的一声,当真是响亮。 “裴昕!!”柳芳泗气血上涌,整张脸连着被扇的那一块涨得通红。 眼见着事态又起了,裴都总算是撑着伞慢步从门外头走了进来,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 他声音是惯来的温和,偏偏就将这两方冒着的火灭了个干净。 “哥……”裴昕又是气恼又是委屈,看着他时眼里蓄满了泪。 她先出了声,柳芳泗不及她快,狠狠地剜了她一眼。 裴都将手里的书递给叶眉,微微笑道:“可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在玩闹。” “柳……二嫂无缘无故与叶眉动手,我看不过拦了她,争执间二嫂踩滑倒了地,上来就打人,我……” “我呸!”柳芳泗捂着脸打断了裴昕的话,“这话说得你裴昕清清白白不得了啊,合着全是我一人的错了!” 她伸着手就差往裴昕脸上怼了,“我教训一个不知事的下人轮得到你来多嘴多话,还有,要不是你推我,我能摔地上?!” 裴都转眼看着她,柳芳泗本来还想说什么,莫名地就噤了声,底气不足地叫了声夫君。 裴都不作回应,看了眼叶眉才问柳芳泗道:“叶眉又犯了何事?” 柳芳泗哪敢在他面前说什么爬床,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能说个所以然,到后头口里连声儿都没了,显得有些心虚气短。 “行了,打也打了,闹也闹了,也该是够了。”终是裴都出声打破了凝滞,他表情不变,“你自回院子去,万事适可而止。” 柳芳泗有心和他再掰扯掰扯今日这事,只是腿上的伤实在是不大好,在夜梅夜竹半劝半拉下,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,从宁茴身边路过的时候,还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。 她走出门,摸了摸自己红肿的侧脸,眼瞥着庭院里的裴昕,牙齿磨得霍霍作响。 好你个裴昕,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,论折腾人,她柳芳泗就从来没输过! “走,回长公主府!” 夜梅惊道:“现在回公主府作甚?” 柳芳泗瞪了她一眼,笨死了,怎么比她还蠢呢?这当然是找她娘出主意啊! 她是蠢,也琢磨不出什么好招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裴昕那个小贱人,但她娘华阳长公主聪明啊! 今日这仇不报,她是怎么地也咽不下这口气的。 柳芳泗往回娘家华阳长公主府哭天抢地求老娘支招儿去了,这头院子里少了她瞬间安寂了不少。 裴昕小心翼翼地偷瞧着裴都的脸色,“哥……” 裴都没有应,目光定定,好一会儿才转向看戏的宁茴,缓声道:“让大嫂看笑话了。” 宁茴干笑了笑,她确实看得挺乐呵的。 只是这一趟她倒是白跑了,早知道裴都回来了,她也就不出来吹这么回冷风。 “风冷天寒,大嫂要不要进里屋喝杯热茶?”裴都说得温和客气,笑着时候更是叫人如沐春风,但宁茴却偏是觉得不大自在,拒绝了喝茶的话,又带着榕春几个原路回去了。 院子里没了外人,裴都举着伞上了檐下石阶,抖落伞面儿上覆着的薄雪,与裴昕道:“你进来。” 裴昕紧紧地搂着身上的衣裳,被梨蕊搀着进了里去。 裴都坐在榻椅上,手肘撑抵着小几,温雅清贵,“今日早朝定王被停夺了职。” 裴昕惊了一下,忙问道:“这、这是为何?”新年第一天上朝就被停了职,圣上这是什么意思? 她现下这模样实在是入不得眼,裴都不着痕迹地移开眼,“内中原由不清楚,总归是惹了圣上厌烦就是了。”要不然也不会选这样个时候,在朝政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,全然没有给定王丁点儿面子的意思。 裴昕:“怎么会这样?!” 她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担忧,裴都不紧不慢地饮了口热茶,他这个妹妹啊,以后的日子可有得熬了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