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贵公子护着少女后退,由张戌对着谭昭,显然刚才的话,让两人都非常警惕。 “你刚才那话,什么意思?” 张戌话音刚落,少女已经慢慢缓了过来,她眼睛居然是带着澄澈的湛蓝,幽深得像是深海一般,而当她看到来人肩头的小兽时,惊讶得都没顾上现场的气氛:“风狸!” 小祖宗一向惫懒,一天之中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,醒着的时候也喜欢懒懒地耷拉在人肩头,眯着眼睛假寐。 不过结界里气息复杂,它倒是站在肩上,手里拿着风狸杖警戒着。 “不要过去!风狸杖挥动,人兽虫鱼随指而毙,小心。”少女立刻又提醒道,但她很快反应过来,此处狭小,倘若对方真要他们的命,她一人自可脱身,再加上两个凡人,这可就不行了。 她话音刚落,另外两人立刻更加警戒。 谭昭立刻举起双手,自己明明非常友善来着:“不用这么紧张,我家小祖宗不会杀人的。真的,姑娘该是知道的,对不对?” 说着,还冲人眨了眨眼睛,张戌见之,表情更凶了。 少女却是惊醒般又望向风狸,这只风狸兽眼睛清明,且身上功德隐隐而现,分明还是只瑞兽,她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不解。 少女的表情显然证明谭昭的话是真的,但这并没有削减张戌两人的警惕。 “还有我刚才那话,姑娘方才大显神通,只是后力不足,外头亡灵数以万计,倘若要依凭歌声来感化,恐怕没有个几年是搞不定的。”谭昭如是道。 张戌也不是完全的没头脑,他能在咸阳宫伪装,那么钟焕也能,他看了一眼自家公子,开口道:“那你有法子不成?” “没法子,谁造的孽谁来偿还,我如何能有这般能耐,张兄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。”谭昭非常光棍地开口道。 闻言,张戌神情激动道:“既然你知道暴君无道,为何还要助纣为虐!你可知这天下每日有多少人因他的一念之差而死!若非暴秦,又如何有那么多人妻离子散,背井离乡!” 静默片刻,伴随着外头的敲打声,谭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:“第一,我并没有助纣为虐,第二,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不是秦国也有他国,况且秦朝气数未断,不是我一人便能扳倒的。” 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张兄究竟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说这番话的,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……想要光复旧国?” 张戌居然被问得没了话,不过输人不输阵,他刚要吼回去,却被自家公子拦下了,他低低喊了一声公子,贵公子摇了摇头,示意人后退,自己则往前站了一步,将鲛人少女护在身后:“钟先生果然好口才,只是外面如此惨景,先生都未曾动容吗?” “一句气数未尽,吾等便能心安理得安稳度日吗?” 不能,谭昭明白自己这点儿臭脾气,有些事情见到了就想多管闲事,他心里叹了一声,道:“吾名钟焕,先生幸会了。” 突然就开始自我介绍起来,张戌心想谁不知道你秦王走狗的身份啊,却听到自家公子居然也正儿八经地介绍了起来。 谭昭:卧槽?统统,他说他叫什么来着? 系统:年纪大了果然脑子不中用了,人说叫张良,张子房,听清楚了没有啊? [不用加大音量,谢谢。] 张良啊,难怪这人满身的文气,真是走错路都是名人。 如果是张子房,他就不太奇怪了,毕竟这位能人曾经还搞过刺杀,要不是始皇爸爸疑心病重,又警惕万分,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是秦二世了。 “吾不像先生,立志做大事,并且矢志不渝,像我这样的人,散漫没有大志,先生恐怕是看错人了。” 谭昭说完,就要走,算算时间,也差不多了。 “你……” 张戌这才说了一个字,外头的亡灵突然暴动起来,眼前景色瞬间变幻,凿山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,空气里甚至还有一丝血腥味。 “不好!” 谭昭转头就跑,一路用上了轻功,快得人肉眼瞧不见。 “此处再不能久留,我们走。” 两人护着鲛人少女往外走,显然他们三人并不是不能走,而是因净化此地亡灵留下来的,如今突发情况,为了个人安全,只得离开。 谭昭的动作极快,他一路留下了灵力印记,到出口只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,但就这几个呼吸的功夫,公子酒就已身受重伤。 谭昭手中宝剑显现,一剑横过怨气,将所有亡灵都挡在外头。 “你怎么样?” 公子酒的胸口被人插了一个木簪,上头盘桓着怨气,已经侵入了身体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