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,白浚的心情可以称得上放松, “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 高中元与谢诏是同乡,此次谢诏回乡就不打算再入京了,他准备在家乡结庐重拾书本,待三年之后入京赶考,毕竟朋友这么优秀,他也不好自甘堕落的。 一路闲聊,很快就到了河内。 高家老小很早就接到了邸报,没想到老小中了探花,简直祖坟都冒青烟了。谭昭刚进县城,就被高父拉着一番忙活,等他稍稍歇下来,居然迎来了高母的催婚。 成亲是不可能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,谭某人好不容易躲过了榜下捉婿,又迎来了新的艰险,不得已,他与白浚达成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。 条件是,由锦衣卫出面替他做一回恶人,反正锦衣卫恶人做多了,多这一回不多,少这一回不少。 应付完高家人,谭昭立刻脚底抹油跑了,实则是跟白浚结伴去替人爆破祭坛去了。 原主高中元已经不在,谭昭只能在祭祖的时候替人送些功德福泽后代,至于替人传宗接代,他真的做不到,看到一家老小都不错,他就决定离开了。 估摸着应该不会再回来了。 两人折腾了大半年,跑遍了中原大地,谭昭过足了瘾,终于在某皇帝第三十二封催促信下,再一次踏上了京城的土地。 “好你个高中元,你是要学那柳三变,忍把浮名,换做寄情山水啊!”朱厚熜的脸色显然有点臭,这两兔崽子简直撒手没,他一个皇帝还兢兢业业呢,这两倒好,撒手没了。 谭昭一脸正色:“陛下,您怎么能这么想微臣呢。” “哦?” “怎么也得,忍把浮名,换做黄金万两吧。”谭昭一脸羞涩,好歹也是他蹲了号子房九天考来的,他要寄情山水,早就放飞了:)。 朱厚熜终于没忍住,拿起一本奏章就砸了过去:“可去你的吧!” 谭昭随手一接,乖巧得像个八岁的孩子。 “听说你跟白浚打了一架,可是真?” 虽然白浚出身一般,还由白久江抚养长大,但朱厚熜用人向来不问出处,如无意外,白浚将是骆安的继任者,他自然要关心两分。 谭昭摸了摸鼻子,点头道:“还真有这么回事。” 这本就是早就约定好的,谭昭自然不会食言,本来是等案子一结束就比,后来因为种种原因,一直拖到了最后一个祭坛销毁,两人才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。 “谁赢了?” 想到这里,谭昭浑身一哆嗦:“陛下,您是不知道,决斗那会儿是在雪山之巅,那个白雪茫茫,四下无人,冻得微臣拿剑的手都在颤抖。” “……不要多说废话。”怎么,欺负他没去过雪山啊! 谭昭弯了弯唇,又迅速垮了下来:“那自然是微臣赢了。” 朱厚熜一瞧,就知道还有隐情:“朕瞧着你,可不是那么开心啊。” 因为白浚那厮打得过瘾,非要每年跟他打一架,打架多不好啊,他是学文的,打打杀杀多不好,他可是要在翰林院编书养老的人,坚决拒绝。 “但你最后还是答应了,你居然被抓住了把柄!”朱厚熜难得有些惊讶。 谭昭转身就走,这什么垃圾塑料君臣,不要也罢。 ** 很快,又是一年阳春三月。 只不过今年的三月并不十分令人愉快,雪灾刚过,就有爆发了瘟疫,朝廷上加班加点搞赈灾,谭昭作为钦差,直接空降到了灾区。 跟他搭档的,还是白浚。 这朝廷上,谁都知道与锦衣卫交好有多么困难,一来是锦衣卫本身脾气又臭又硬只听命与陛下,二来是跟锦衣卫交好,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嘛。 皇帝绝不会想看到自己宠爱的臣子跟监察机构的人做朋友,可却有一个人例外。 这个人就是高中元。 这人也是邪得很,明明看上去无害得很,偏偏跟条鱼似的,滑不留手,看着好算计,但回回都不成功。 人在翰林院足足呆了六年,不声不响的,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,可临了要用人的时候,陛下却连犹豫都没有,一下就想到了此人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