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和我说,不是他们不卖药材给我们,而是不能卖。” “城里的回春堂,百草馆,九芝堂等几大药店,联名抵制我们德济堂。若是有哪家药材商卖了我们药材,他们便不再收购那家的药材。” 药材商,卖的就是一个量。回春堂,百草馆等药房,都是在江南何处都有分店的大药房,他们若说不收谁的药材,等同于断了他们大半的生路。毕竟,德济堂只是一个独立的、算不得是药房的医馆。哪怕上门来求医的病人再多,所用的药材,一年里头也赶不上别的药房一个月的量。人家可是有好几处分店的。 “……” 林溯沉默了。 都说同行是冤家,可是在这个时代里,医药方面,竞争真的不算激烈。她想不通为什么这几大药房突然对她的一个小小德济堂发难。 “呵,真是活腻歪了。”东方面沉如水,眼中所含的煞气让账房先生胆战心惊。 “东方。”林溯皱眉,轻唤了东方一声。后者闻言,面带不爽,可还是收起了那慑人的气场。 再回小院儿,林溯已经没了方才把酒言欢的心情。 抬眼见林仙儿与阿飞出游回来,她起身,对林仙儿嘱咐了句:“仙儿,你下午随我出去一趟。” 说完,她还看了眼在场的两位男士。又道:“你们两个就别去了。” 东方:“……你以为我很闲?” 阿飞:“……” 虽然他没说话,但是那放在剑柄上的手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。 ——拔剑吧! “阿飞。”林仙儿柔柔地唤他。后者身子一顿,松开手,垂下脑袋。看上去委屈又失落。 “……” 林溯无语,只觉着牙酸。而后想到林仙儿经常在德济堂给病人问诊,她的美貌也是杭州城里出了名的。自阿飞来了后,她便活泼了许多,经常与阿飞出门游玩。想来杭州城里,认识她的人也不少。倒是她这个德济堂的主人,一直东跑西跑。好不容易回来,大多也是窝在院子里喝酒制药,甚少在杭州城里露脸。 细想一番,林溯打消了带林仙儿出门地念头。 “算了,”林大夫摇摇头,“我自己去。” 说做就做,林溯回书房写了个清暑的方子,便出门了。 而被她冷落在角落的东方教主,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道暗色。他招了招手,对暗处道了句:“跟上。” …… 林溯这一趟去得不久,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。 她的手中拎了好几个药包,微微垂着眸子,若有所悟。 “主子回来啦!”春桃笑容可掬,“我去吩咐厨房一声儿,给您备饭。” “不必了。”林溯挥挥手,看上去有些疲累。“去库房拿两坛酒给我。” “这怎么行!”林仙儿听到动静儿,迎了上来,绝美的脸蛋儿写满了不赞同,“方才就听春桃说,师父你晌午只喝了两杯酒,都没怎么动筷子。现在回来,怎么又要喝酒?” “我的酒量你是知晓的,没事。”林溯说着,又转头朝春桃道,“去吧。” 正主儿发话,春桃哪怕也不太赞同,也还是依言去库房拿酒了。 “师父……”林仙儿又劝,却被林溯挥手止住。 她也再没说什么,径自进了屋。 留在原地的林仙儿轻咬下唇,揪了揪衣角。只觉得自家师父的态度反常。下一秒,她转身走出内院,出了德济堂,朝东方所住的客栈走去。 ——既然她劝不了,那就换个人来。 一刻钟后。林溯的房门被敲响。她只是酒杯顿了顿,再无其它动作。显然是不想被打扰。 而门外的人才不管这个,仿佛是气着了,一脚踹开房门,破门而入。 “东方先生!”林仙儿小声惊呼。 她是来找他劝人的。而这般“劝法”,真的不会不仅没劝成,反而打起来吗? 东方可不管那个,大步流星地进了屋,坐在林溯对面。他面沉如水,狭长的桃花眼眼底漆黑一片,宛如忘川涯底。 “只不过是些跳梁小丑,就把你打击到了?” 闻言,林溯弯弯唇角,笑不达眼底。“当然不是。” 她只是在想事情。 晌午,她出去了一趟。拿着方子去城里转了一圈儿。她首先进的是回春堂。 给她抓药的是回春堂的小伙计,一见她拿着方子来,看上去有几分幸灾乐祸。不过却不是对她这个“顾客”。 “姑娘,你也是从那小德济堂来的?” 林溯心中一动,面上不动声色,朝小伙计温婉一笑:“是啊,今日还有别人与我一样如此吗?” “可不嘛!”小伙计笑眯眯点头,得意洋洋。 “那德济堂没了药材,上门求药的人,要么拿着方子来抓药,要么转道来了这里看病。”说着,小伙计还指了指正在和坐堂大夫对话的一人,“喏,那位公子也是。”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