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心虚? 他捧住她的脸,低下头 西郊的草场很大,往深处去,还有一条通往林子的小道。 郑嘉禾久未骑马,跑了没多久就累了,大腿内侧磨得疼,于是找到一处树荫,翻身下马,走到树下,直接席地而坐,拿起马背上取下来的水袋,仰头灌了自己几口水。 她看向杨昪,视线在他腰间停留片刻,问:“你的佩剑呢?” 杨昪有一把佩剑,名叫吉木,应是随身携带的。郑嘉禾还记得在他回京那天,她站在茶馆二楼往下望,还看见过那把剑。 所谓吉,是嘉字的上半边,木,则是禾字的下半边。这是杨昪十二岁时,景宗皇帝赐他的礼物,当即,他便把这剑起名叫“吉木”。 他说,他随身带着吉木剑,就好像一直有她在身边一样。 杨昪身边的太多东西,都有郑嘉禾的影子。 杨昪:“入宫时取下了。” 与她来西郊的时候,又忘记了。 郑嘉禾哦了一声:“你本可以不用这么规矩的。” 他是手拿先帝密旨的摄政王,谁敢让他卸下佩剑? 但他在这上面,就是从不逾矩。 杨昪嗯了一声,不置可否。 郑嘉禾收起水袋,犹豫了一下,又在自己腰上摸索。 她腰上挂了一个牛皮袋,长条形,杨昪早在与她出宫的时候就注意到了,只是一直没开口问她。 这会儿他看着她摸索片刻,又突然停下,转头对他说:“你先闭上眼睛。” “……”杨昪照做。 过了一会儿,他感觉到她拉过他的手,在他掌心放了一样东西。 触感冰凉,金属质地。杨昪五指合拢,握住它,然后猛然睁开眼睛。 是一把匕首。 刀鞘上点缀的宝石花纹,与吉木剑一模一样。再打开去看刀锋,刀身上的纹路也与那把剑相差无几。不同的是,吉木剑剑身长,所能容纳的纹路更多,也更复杂。 郑嘉禾抬了抬下巴:“你要的生辰贺礼。” 杨昪怔了一下,他的目光从那匕首处往上滑,落在郑嘉禾的面上。 这种做工的匕首,往往要打造数月,郑嘉禾是很早就开始准备了。 她并不是毫不在意他,她只是没有把什么事都告诉他。 一种异样的温暖感从杨昪的心头划过,他收起匕首,将它插到自己的长靴中。 “什么时候准备的?”杨昪问。 “看到你的吉木剑的时候,就想起来了。” 杨昪一愣,然后开始回想,自己哪次见她的时候,腰间还有佩剑,却无论怎么回想都没想起来。 他眉峰稍蹙,疑惑道:“你什么时候见的?” “茶馆那次。”郑嘉禾脱口而出,又突然想到自己在他回京那天,没有正式见他而是偷偷跑去茶馆二楼看他,他是不知道的,一时有些气不足。这种感觉,应是名为心虚。 罢了,这件事只有她和颜慧知道,他总不能再发现什么蛛丝马迹,跑来质问她。 杨昪显然理解成了另一次:“那天我带了吉木?” 他有些记不清了,但他记得那是他回京的第三天,他从埋葬着他生母赵淑仪的皇陵回来,祭拜母妃的时候,应也是不曾携带佩剑的。 郑嘉禾理所当然地点头:“是的。” 她斜他一眼,长眉微挑:“杨维桢,知道我这么早就开始为你准备礼物,是不是高兴坏了?” 杨昪唇角翘起。 她总是这样,趾高气扬的,故意气他的时候,就会连名带姓的叫他,偏他还喜欢她这样。 杨昪朝她招了招手,示意她靠近。 “嗯?”郑嘉禾以为他要说什么,便微微侧过头,左耳靠近他。 下一刻就被杨昪拽到了怀里。他捧住她的脸,低下头,在她的下巴上,轻轻地咬了一口,如愿以偿地听到郑嘉禾惊呼一声,看到她瞪圆了一双眼睛。 杨昪目中带笑,满是愉悦:“你要是能多让我有这样高兴的时候,就好了。” 郑嘉禾心尖微颤,眼神躲闪地避开他的注视。 杨昪只当她是害羞了,唇角笑弧更大,两手牢牢地抱紧了她。 …… 八月十四,清晨。 郑嘉禾下了马车,抬头看了下府门上的牌匾,硕大的烫金“郑府”二字,是景宗皇帝亲笔题书,象征着昔日郑家无上的荣耀。 而今郑家没落,郑公致仕,神智不清,华阳县主身故,现任家主郑卓才华平平,郑家只剩一个郑太后。 郑嘉禾的舅舅,工部员外郎郑卓,带着夫人何氏出来迎她。 郑嘉禾提裙步上台阶,神色淡淡道:“舅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