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年登时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……赫连员外并不是死于马上风?” 卓琏给自己倒了一杯山楂酒,小口小口抿着,杏眼微微闪烁,“今早有客人上门买酒,言道卓家酒坊的逢春露都卖光了,数月后才能炮制出来,卓家手底下的长工无数,哪会犯这样的错误?迫不及待处理药酒,只能说明一点——那物什出了问题。” 山楂酒酿的时长略短,味道偏酸,却十分适口,她连喝了一小杯,刚想说话,便看到桓慎推门走到厨房里,那张俊美面庞蒙上了层阴云,委实瘆人的紧。 “小叔,可是前堂有事?”方才她将费年带到后院时,店里的客人并不算多,桓母瞿氏在那看着,应该不会闹出乱子。 黑眸紧盯着费年,桓慎抿了抿唇,不明白此人为何会出现在后院,他跟卓氏有何关系? “费老板大驾光临,桓某有失远迎,还请您莫要见怪。” 听到桓慎是来找费老板的,卓琏心中诧异逐渐平复,费年虽在汴州居住多年,到底也是永平侯府的主子,小叔背后站着的可是三皇子,主动相询也在情理之中。 卓琏对酿酒以外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,更不愿招惹麻烦,将装了蜜酒的大瓮挪了位置,拍了拍掌心的尘土,道:“你们先坐吧,酒水都在木柜里,想喝什么自行取用便是。” 说着,她转身离开厨房,临走前还不忘将木门掩上。 “费老板身份不凡,数次来到寒舍,到底意欲何为?”桓慎沉声发问。 将粗瓷碗放在桌面上,费年微微皱眉,“桓校尉,我与琏娘乃是忘年交,没有半分不轨之心,你不必如此提防。”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,他跟无数人打过交道,眼前的青年虽称得上少年老成,但言行举止间仍带出几分端倪,要是再磨练一段时日,想必就能完全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了。 “桓校尉虽然年轻,却已经得到了三皇子的赏识,前途不可限量,应该能看出来,费某无意与你作对,也无意与三皇子作对。”费年神情真挚道。 桓慎不会因为区区三言两语便打消怀疑,但此时他很清楚,自己无法从费年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,索性也不再浪费时间,拱了拱手说,“刚刚桓某有些失礼,还请费老板见谅。” “这些都是小事,桓校尉无需挂怀,等你回到京城,记得寻一处位置颇佳的店面,估摸着要不了多久,桓家酒就会卖到皇城根儿了。” 费年朗声大笑,也没再多言,拎着瓷瓶往外走。 转眼就到了除夕那天,酒坊没有开张,福叔桓母正在厨房里忙活着,卓琏则端着浆糊,准备将对联贴在门上,她踩着矮凳,于木框上刷了厚厚一层白浆,还没等调准位置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 只见瞿氏快步闯进后院,眼底透出丝丝焦急,“琏娘,你哥哥清早便去街上买鞭炮,一晃都过了两个时辰,还没回来,这该如何是好?” 卓琏赶忙将盆子放下,轻声安抚道:“义兄经常上山打猎,身手矫健,普通人根本及不上他,说不准是被杂事绊住脚步,才耽搁了一会儿,女儿这就去找,您千万别担心。” 她搀扶着瞿氏的胳膊,将人带到屋里,随即转身往外冲。 还没等迈过门槛,胳膊就被桓慎拉住了,青年浓眉紧锁,沉声道,“我与大嫂一起去吧,两个人也能互相照看着。” 见状,瞿氏忙不迭地道谢,面色稍稍恢复几分,无论如何桓慎都是汴州的卫士,找人的法子极多,有他相助肯定会事半功倍。 忙碌了整整一年,大年三十这天,多数人都会在呆在家中,鲜少在外行走,瞿易性情孝顺,若没出意外的话,绝不会耽搁太久,平白引得瞿氏担心。 此刻天边刮起鹅毛大雪,卓琏穿了厚袄,身子不冷,倒是手脚冻得冰凉,她跟桓慎连找了好几条街,却一无所获。 到了最后,她满脸涨红,贴着墙根儿歇息,略一抬眼,发现远处有道黑影逐渐接近,正是消失了半日的瞿易,只是他背上还背了一名女子,也不知究竟是何身份。 第35章 陆持自私阴翳,飞扬跋扈不可一世。 姨娘将她带入伯恩王府时,就嘱咐她,陆持不是她能够招惹的。 沈棠一直记得,处处避让,比起荣华富贵,她只想好好活着。 可她不知道,有些人就算不招惹也会会自己黏上来的。 卓琏看着趴伏在瞿易背上, 面颊被黑发遮住的女子,眼底划过一丝好奇,同时也带着几分隐忧。她才刚将母亲接到身边,就算有着至亲至厚的血缘,到底也分别了近十年, 感情须得慢慢相处才能维系, 一旦增添了不确定的因素, 也不知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走向。 “义兄,这位小姐是?”她试探着问了一句。 瞿易背着丹绫走了很久, 就算他体力再好, 周身也涌起浓浓疲惫, 这会儿听到女人熟悉的声音, 才回过神来,涩声解释:“没被义母收养时, 我跟丹绫是邻居。” 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