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“去打水吧。”程柔嘉见状忙吩咐道,等红绸退下了,又扁着嘴看了端坐在大炕上,从头到脚连发丝都没乱分毫的世子爷一眼,暗暗腹诽:惯会在外人面前装正人君子。 不多时,红绸在净房放好了水,程柔嘉便起身向薛靖谦福了福,见他又拿起那本游记看起来,心下稍安,转身进了净房。 将红绸遣下去,程柔嘉将贴身的衣衫挂在净房的山水屏风上,便舒服地泡在了浴桶中。 热气向上蒸着,她只觉浑身懒洋洋的,脑子里缓慢地转着念头:要不在净房多待一会儿…… 一双手忽然覆上她的脖颈,程柔嘉吓了一大跳,转身向浴桶另一边靠去,便见薛靖谦不知何时穿着中衣进了净房,墨玉般的眼眸暗沉。 “看来规矩还是没学好,哪有通房不先服侍本世子沐浴,自己先沐浴的道理?”他站在雾气弥漫的室内,淡淡地开口。 程柔嘉讷讷无言,好像是这个道理:“那……妾身先服侍您沐浴。” 下意识地要站起来替他解衣,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未着寸缕,又慌乱地将身子藏入水中。 男子却站在那儿,抬起手,一副等着她服侍的样子。 “怎么?你身上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?” 话是这么说,但……她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…… 程柔嘉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,见对方脸上似乎出现了些不耐烦的神情,这才慢吞吞地出了水,伸长手臂替他宽腰解带。 腰肢下一刻被他紧紧禁锢,中衣的料子丝滑透凉,程柔嘉忍不住战栗了一下。耳鬓厮磨了片刻,她迷迷糊糊中重新回到了热腾腾的浴桶中。 静谧的室内渐渐只剩下水浪拍打声,地面上散落着被水渍打湿的贴身衣物。 程柔嘉手扶着浴桶的边缘,不知过了多久,只觉得浴桶里的水都有些凉了,晕晕乎乎间瑟缩地贴向偌大的浴桶中唯一的热源,薛靖谦便收紧了手臂,将人抱了起来,重新回到床榻。 罗帐滚落,她伸手欲去够床上整齐的锦被,双手却又被牢牢按了下去,十指紧扣…… “入京前,可订过亲?可有心上人?”烛影摇晃间,薛靖谦咬着她的耳垂,状似无意地问起。 程柔嘉清醒了几分,想起白日里崔妈妈的话。 “世子爷不在饭食上挑剔,但十分地洁身自爱,烟花之地从不肯踏足,旁人用过的东西也是不肯用的……” 若他知道自己订过亲,会不会觉得是“旁人用过的东西”? 程柔嘉并不在意这份宠爱要有多热烈,但至少此刻,她还不能因为这个被薛靖谦厌弃。 于是她撒了个谎,主动搂住薛靖谦的脖子,红唇小心地迎上去,好让他看不清自己眼中的躲闪:“没有……妾身……从来只是世子爷的……”男人闻言,墨色的双眸越发暗沉,气息骤然更迅猛了几分。 屋外寒意凛凛,帐内春暖情浓。 * 第二日的避子汤是侯夫人吩咐了世明堂小厨房的人,直接送到了程柔嘉面前。 她依旧毫不磨蹭地一口饮下,笑盈盈地接受了崔妈妈“饭后去陪侯夫人说话”的建议。 喝了避子汤,免不了要在侯夫人面前表示自己无异心,没有恃宠生娇的苗头。 红绸趁没人时替她抱不平:“那种药喝多了伤身子,这侯府实在是过分。” 程柔嘉笑笑,摸摸她的头没有言语。 若是有了孩子,对她来说才是噩耗——她可不愿意被一个孩子困在这侯门一辈子。侯夫人如此,其实深得她心。 阿舟看了红绸一眼,转移了话题:“……今晨世子爷又指了四个粗使的丫鬟在咱们这儿洒扫,还说奴婢和红绸好生照顾您,想来是允了您身边有两个大丫鬟伺候了。” 提起这事,红绸脸上就带了得意的笑:“奴婢可瞧见了,琥珀被世子拂了面子,脸色难看得很,恨不得生吃了我们俩……那又有什么用,世子心里都是姑娘,哪有什么旁的阿猫阿狗的位置。” 程柔嘉有些意外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