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对方满是怨毒的眼神落入眼底。 几位粗使妈妈却不为所动,像是完全没听见她这番诛心之言。 三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,也未见屋内人出来,片刻后便又带着人走了,直奔侯夫人的慎德堂而去。 红绸有些紧张地放下梳子:“姑娘,虽说昨日世子承诺了会放老爷出来,可这三夫人这般恨咱们,若咱们回了杭州还使绊子给老爷,那可怎么好啊……”她从前觉得自己能护好姑娘,可昨日的事一出,她才知道,一个弱女子在有权有势的男子们面前是多么卑微不值一提。 程柔嘉也紧抿了嘴,没有出声。 薛靖谦是个君子,还十分重视家族的名声和家风,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,譬如这次,倘若不是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恰巧站到了他面前,她家族的悲剧恐怕就不能被挽救了。等这桩风波过去,薛靖谦遗忘了她,若三房的人想报复他们,程家仍旧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。 崔妈妈端着膳食进来,正好听见红绸这番话,眼里就带了些笑意。 “程娘子,老奴有一计,可解娘子燃眉之急。” 程柔嘉转过身抬眼看着她。 “娘子若留在世子爷身边伺候,三房的人定然不敢再动程家的人一根手指头。” 三夫人踏进世明堂的那一刻,薛靖谦就得了消息。他留了会拳脚功夫的妈妈在东厢房守着,因而并不担心,且三婶那样不过脑子的性子,冲进去闹一番,对他要做的事,也是有作用的。 他霍然站起身,漆黑的瞳仁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。 昨日夜里,她又入了他的梦。接连两次,无法再用偶然解释,他想要探究清楚,自己究竟为何会对这个小女子这般上心。既然如此,那就不能轻易放她走了。 算好了时辰,便抬脚离开书房向内院而去。 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碧玉刚掀了帘子出来,正巧瞧见一身象牙白缂丝锦袍,披着墨色大氅的薛靖谦过来,忙小跑着过去提醒:“……三夫人一早就来告您的状,是为了三爷的事……夫人瞧着有些不大高兴,吩咐奴婢去找您呢。” 侯府是谁当家,碧玉心里门清,且侯夫人此刻也只是爱子心切容不得儿子名声被玷污,倒不是真的与儿子动怒,是以碧玉话里并没有半点袒护三夫人的意思,全然站在薛靖谦这一边。 薛靖谦微微颔首,示意自己知道了。 待进了内室,便见母亲沉着一张脸坐在上首,右手边是拧着帕子啜泣的三婶,嘴里念叨着什么。 “娘。”薛靖谦给母亲行了礼。 侯夫人见他来了,嘴角松了松,唤了他到身边:“昨日下大雪,从宫里回来可冻着了?你的腿在西北受过伤,要好好将养才是,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,便推了不去了。” 关切地嘘寒问暖,倒并没有立时提起那桩事。 三夫人在一边拿余光瞥着,见状心头不由大急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 “……如今不比陛下在潜邸的时候了,儿是臣子,自然得随叫随到。更何况薛家现在是外戚,皇后娘娘膝下又有皇子,更是行差踏错都有可能断送全家性命。”薛靖谦摇摇头,叹了口气。 三夫人一听这话,心头顿时打鼓起来,摸不准他是否听说了什么。 侯夫人心疼地拍拍儿子的肩,想到了方才听来的话,这才露出几分不满:“道理你都明白,又为何非要和你弟弟争一个女子?这传出去了,岂不让整个京城笑话?说不准还要沦为言官攻讦咱们家的把柄呢。” “哦?”薛靖谦笑了,看向低着头的三夫人:“三婶你说,三弟是因为这个挨罚吗?” 侯夫人有些疑惑地看过去,却见方才哭得肝肠寸断一副深明大义样子的堂妯娌涨红了脸,“我我我”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目光就骤然锐利起来。 “前两年,太后娘娘的亲侄子□□了一位九品官员家的小姐,王家那一房的男丁都因此被下了大狱,王家六少爷更是流放千里,死在了流放的路上。外戚横行霸道,欺辱百姓的下场,没想到三婶和三弟这么快就忘了。” 三夫人闻言面如土色,强撑着道:“咱们家怎能和王家比?世子爷劳苦功高,简在帝心,皇后娘娘也是宠冠后宫,将来大皇子……” “你给我闭嘴!”侯夫人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几分,听她越说越不像样,气得浑身发抖出声呵斥。 三夫人瞬间蔫得如同鹌鹑一般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