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是一片清明:可是您呢,到了今日,还是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对的吗? 周澈似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周启口中听见这样的质问,他微微睁大了眼睛,刹那的惊讶之后,又恢复如常,看了周启一会,轻轻笑了一声:周吝应该告诉你了,禁地的结界马上就能够恢复了,所以,好好享受这几天的假期。 说完,他不再看在场的任何一个,化作青龙,消失于天际。 周启仰头看了一会头顶的圆月,许久之后收回视线,正对上两道复杂的目光,他微挑眉,自嘲地笑了一声:不用这么看着我,刚刚你们听到的都是真的,我的母亲是死在我的手里。 他回过视线,看着不远处椰林前的小木屋,轻轻闭上眼睛,陷入回忆: 他和我母亲在一起的时候,年岁还不大,却已是霁月光风,一时无两,加上他对待爱侣素来温柔体贴,一度让我母亲情根深种,无法自拔。有很多年里,他们一起生活在这座无人知晓的海岛,也曾有过举案齐眉琴瑟和同的时光,我母亲或许也曾听过他在外的一些传言,但都自欺欺人地忽视了,可能对她来说,只要人还在她身边,就足够了。 直到某一天,他为了求娶青鸾,向母亲提了分手。其实他当时只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够顺利和鸾鸟一族结亲,但不知是他说了什么似是而非的话,让母亲产生了误解,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灵龟的身份,以为他对青鸾一往情深,总之,她疯了。 那时候我已经进了元老会,对这些一无所知,直到某一天,回来看她,才发现她不知用什么办法生生扒掉了自己的外壳,还用禁术,把自己变成了一只,长着翅膀的,不伦不类的,怪物。周启抬手,捂住自己的脸,声音微微颤抖,那时候她已经十分虚弱了,禁术的反噬让她每日都承受着无尽的痛楚,我守了她很多天,翻阅了各种古籍,想了各种办法,终于相信,那禁术是不可逆的,我除了看着她一日一日苟延残喘,最终被疼痛折磨致死,再没有别的办法。所以,我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药,能让最强大的妖族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死去的禁药。其实在我回去之前,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最大的心愿,还是想再见他一面。 周启把近千年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故事全都吐露,长长地叹了口气,看向对面的两人:所以,你们一直好奇的我被关进禁地的原因就是这个,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。 步衡手里一直握着周吝的短剑,听了周启的话久久无言,直到不小心被剑刃划破手指,又被周吝拉过手指检查,才回过神来。他抬起头,看见周吝的眼底微微发红,轻轻回捏他的手,抬头看向周启:我们都没经历过你的境遇,所以无从去评判你的选择,尤其是,你已经为了你的选择付出代价,那我们就更没有资格置喙。 所以,其实刚刚我们要问你的也不是这个,他舒了口气,表情也缓和了一点,放开和周吝拉着的手走到刚刚被掀翻的烧烤架旁,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里翻了半天,找到自己带来的双肩包,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医药包,从刚刚我就想问了,虽然我知道你们龙族出身的恢复能力都强,但你确定你真的不用包扎一下伤口吗? 周启愣了一下,偏过视线朝自己肩膀看了一眼,突然就笑了起来:那还是包一下吧。 步衡耸了耸肩,将那个医药包直接扔到周启怀里,指了指不远处的椰林:去找棠梨帮你,我和周吝把这儿收拾一下,今晚的烧烤还没吃到呢。 说到这儿,他冲着椰林吆喝了一声:爸,郎俊俊,过来帮忙! 月朗风清,水波不兴。 如周澈所言,元老会的人很快出现,将一死一活两只狐妖带走,还帮忙简单收拾了一下烂摊子之后就飞速离开,让这座莫名被打扰了的海岛又重新归于安宁祥和。 周吝去寻了些树枝木头,点了几个火把插在四周用来照明,离他不远的地方,步衡重新支起烧烤架摆上木炭生火,郎俊俊和步寒在沙滩上翻找半天,发现不管是先前烤好的,还是放在小桌上等着烤的串都在方才的打斗中被掀在地上,沾染了不少沙土,没办法再入口,只好认命地带着狕一起用剩下的原料重新穿串。 周启包好伤口之后,过来看了一眼,径直朝着海面走去,等再回来的时候,手里多了许多的鱼虾海货,一点没客气地直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