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快就被妖怪们欢乐的情绪所感染,尤其看见靠着车窗向外张望的周吝微微上扬的唇角时。 周吝对他的视线有所感知,立刻扭过头来,微抬眼帘表示疑惑:怎么? 步衡摇了摇头,低头看了一眼坐在他们两个中间,正欢快地晃着小短腿探头和前座的棠梨说话的狕,突然伸手将他抱了起来。 狕有短暂的错愕,还没等回过神来,已经被拎着放在了靠窗的位置,而原本靠窗的步衡坐到了中间,格外自然地歪头靠到周吝肩上。 步衡合上眼睛,伸手胡乱地在狕脑袋上揉了一把,含糊不清地说:前面堵车,估计得有一阵才能到,我睡会。 从后视镜围观全程的郎俊俊: 他扭过头,痛心疾首地指责道:我先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? 步衡眼皮都没抬,精准地推着郎俊俊的脑门将他转了过去:老实开车。 哼!郎俊俊握紧了方向盘,重色轻友。 周吝全程没有任何表情变化,只在步衡靠过来的时候降低了身体,让他可以靠得更舒服一些。 步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种无声的体贴,从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,在下面悄悄勾住周吝的手指:你也睡会? 我不困,周吝用指尖摩挲着步衡的手背,这是他这几天养成的小习惯,只要他们两个拉着手,就会无意识地这么做,步衡也适应了这种小习惯,甚至真的得到了安抚,很快就真的睡着了。 周末出行的人不少,尤其往游乐场去的方向,一路车子走走停停,郎俊俊放着音乐,时不时地跟其他两只妖怪闲聊几句打发时间。 周吝没有说话,甚至并没有集中精神去听他们在说什么,只让他们的声音零零散散地落入自己耳中,伴随着各种风格的音乐,虽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内容,却也不觉得烦躁。 甚至会觉得安逸。 而这所有的一切,都是因为身边这只小妖怪,才能得到。 连日的睡眠不足让步衡在这种环境里也能睡得很熟,他的呼吸清浅,却清楚地传到周吝耳中。 周吝微偏视线,伸手扶住了他因为惯性不断下滑的头,顺便将他下楼前随手扣在头上此刻已经滑落大半的帽子摘了下来,正好瞧见步衡前额发间隐隐透出的红。 这两天步衡的额头还在隐隐发痒,不知道是不是步衡抓的次数太多,头皮也红了起来。 眼瞧着步衡无意识地抬手又朝着额头抓去,周吝抓住他的手腕,将另一只手伸过去,用指尖格外小心地在发红的位置揉了揉。 睡梦中的步衡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,竟也没被惊醒。 郎俊俊从后视镜瞧见周吝的动作,瞪大了眼睛,最后小声问道:他头怎么了? 他说可能是过敏,明天去医院看看。周吝低头,目光凝在步衡前额,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,检查之后再说。 见他们自己有打算,郎俊俊也不再问,探头到窗外看了看:前面好像开始动了,再等一会就能叫步衡起来了。 嗯。周吝应声。 前面的车流果然缓缓地移动起来,但速度并没有多快。堵了太长时间,棠梨和狕也都困了,各自歪在椅子上睡着了,开车的郎俊俊百无聊赖,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车上唯一还清醒的周吝身上。 周吝将目光从窗外转了回来,与后视镜里的郎俊俊四目相对:有事儿? 郎俊俊下意识摇头,随后又点了点头,他伸手调小了音乐,开口:没啥事儿,这不闲着没事,聊聊天? 周吝并没有跟步衡之外的人或者妖聊天的习惯和兴趣,但郎俊俊又不太一样,这位毕竟是步衡的发小,是除了步寒之外,过去的二十余年里和步衡关系最亲近的存在。 和他聊天,能让自己更了解以前的步衡。便点了点头:聊。 纵使郎俊俊自认是个话痨,但这么开启聊天也还是头一次,但是依着他对周吝的了解,对方的态度已经算得上和缓,只好硬着头皮找了话题:我听我爸说,元老会是打算将禁地逃窜的妖怪全都抓回来重新关押,你到时候还回去当看守吗,那要是这样的话,你和步衡岂不是就要异地恋了? 说到这儿,郎俊俊的表情凝重起来,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