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家人要一起吃饭,商议订婚的事。 南烟:“不用了吧,司机可以送我俩过去的。” 齐聿礼淡声:“还是我过来接你们比较好,顺便拿些东西给奶奶。” 南烟好奇:“什么东西?” 齐聿礼说:“一些见面礼,拿到酒店,又得拿回来,倒不如早点拿给奶奶。” 齐家礼数太多,齐聿礼看似不遵守,毕业后没回自家公司上班反倒去了霍氏,实则整个齐家上下,最懂礼数、守规矩的就是他了。双方家长见面,虽说两家人熟络的不能再熟络了,但他该做的都会做到。 南烟忍不住嘀咕了句,“这么守规矩,结婚之前咱俩就不能睡一张床。” 齐聿礼音色沉沉,毫无起伏的声调说:“我不介意和你在车上睡。” 南烟:“……” 她一把按下挂断按钮。 面壁思过真是一点用都没有。 是她看走眼了,他一点都不守规矩! 电话挂断,南烟咬牙切齿地收拾着东西,拿起剪刀,对着空气恶狠狠地咔嚓咔嚓。 一旁站着的何师傅见到这一幕,忍俊不禁。 一直以来,南烟在他面前的形象是宠辱不惊的大家闺秀,可是好像,每次接到齐三少爷电话的时候,她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多。电话挂断,要么嘴角噙着笑,久久不退散;要么像现在这样,看上去很生气,但嘴角也是往上翘的。 小情侣的日常甜蜜打闹罢了。 南烟收拾好之后,没再锦琅府停留,直接回家。 到家后,直奔沈老太太的工作室。 甫一推开门,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穿在假人偶展示架的红色正娟旗袍。 旗袍采用的是纯手工的花罗织物,宫墙红的布料里印着朵朵牡丹,不显艳俗,只觉典雅大方。盘扣是与花纹相对应的花扣,扣珠采用的是淡水珍珠,光泽亮丽,晕着粉光。金色琨边,红和金的搭配,使得整条裙子更显典雅端庄。 沈老太太放了双金色细闪两片的高跟鞋在地上。 “试试这套?”她问南烟。 南烟点头。 她取下旗袍,拿好旗袍和鞋,进了换衣间。 因是回国后新量的尺码,这条为她独家定制的旗袍非常合身。 换衣间里的全身镜照出她此刻的模样。 旗袍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段,腰线迤逦,胸线起伏,令人浮想联翩。旗袍开叉到膝盖上方十厘米左右位置,不过于妩媚妖娆,也不会衬得死板保守。走路时,露出她细白的腿部线条,她皮肤如上乘的羊脂玉,细腻白皙,和旗袍的红色相互映衬。 南烟在做旗袍之前,并未对旗袍产生过好感。 哪怕她学了近一个月的旗袍,做了一条旗袍,比起喜欢旗袍,更多的是做完旗袍的成就感。 而此刻,她能清楚地感知到,自己是喜欢旗袍的。 为什么她如此确定是喜欢呢? 因为她脑海里已经在想,等她订婚那天,穿这条旗袍时,她的心情了。 人或许是自恋的动物。 南烟尤其自恋。 她觉得那天的她,一定是星河里最璀璨的那颗明珠。 想到这里,南烟迫不及待,想要让奶奶看看自己穿这条旗袍的样子了。 她推开门,踩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,如履平地地走出去。 来到沈老太太面前,转了一圈:“奶奶,您看这条旗袍穿我身上漂亮吗?” 阳光由敞开的门外照入室内。 沈碧华朝光而坐,南烟站在光里转了一圈,漂亮的像个公主。 沈碧华戴上眼镜,又细细地观察了许久,边看边嗓音里溢出赞美之词,而后,扶着镜框,很是疑惑地问南烟:“你刚刚叫我什么?晚照。” 晚照。 苏晚照。 那是南烟妈妈的名字。 南烟登时如坠冰窟。 激荡的心情霎时一扫而空。 阳光分明是有热度的,照在南烟身上,南烟却察觉不到热。浑身上下,是密密麻麻的冷,由脊椎骨往上,渗着砭骨的寒。她站在那里,光拉扯着她的身影,没有一丝风的傍晚,她的影子却颤个不停。 喉咙里像是含着沙,南烟艰难又艰涩地问:“晚照……吗?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