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天子认定皇贵妃选秀是为行刺,必不会对她轻拿轻放。她既无大事,说明天子不认为她是主谋。至于宁王,他策划此事的目的不是行刺,而是陷害平王母子。 “这虽然也让天子生气,但毕竟于他本身无害。在未直接受到行刺惊吓的时候,天子还能冷静思考。不过他对宁王的宠爱有限,没有立刻发作,只是不想把这种兄弟阋墙的丑事摆到明面上。 “若我所料不差,待青州莱州的案子查完,处置平王之时,天子便会寻个借口,一同发落宁王。如此,既教训过儿子,又能一举平衡两边势力。 “事实上,自平王被拘于府中,朝中情势便有微妙的变化。亲平王一派开始低调,亲宁王一派开始略有膨胀,这并不是天子所乐见。” 张峤思索片刻,开口道:“青莱两州的事,千秋节之前当能有定论。” 薛明芳撇下嘴:“最好他们两个一起被关了,省得殿下在千秋宴上还要看到他们那恶心嘴脸。” 说完朝中事,白殊让知雨将那套织机图交给贺兰和。 “我不知道现在民间常用的织机是什么样,如何改造才最省钱省事,就还得章臣和工匠们费心了。” 贺兰和高兴地接过去,顾不上说什么,直接埋头细看。 谢煐此时才想起来问白殊:“木棉合适在中原种植吗?” 白殊让小黑调出相关资料,照着讲过一遍,最后道:“只要织机能推广开,很多地方都可以改种麻为种棉。等章臣将织机改良的方案弄出来,我再算算钱,想想怎么鼓励种植合适。” 张峤听得感慨一声:“三郎真的很适合当亲民官。若有机会出任一地之长,当地百姓定然会幸福。” 却不料,话音还没落,他被谢煐冷冷地瞪了一眼。 张峤:“?” 谢煐换个话题,问冯万川道:“东宫卫弹了几日木棉,还没有些成果吗?” 冯万川一边暗笑“张公子怎可将楚溪侯与太子分开”,一边应道:“有了有了,午膳前交给臣的,臣这就去取来。” 他出殿片刻,便领着人抱来三条棉被、两件棉服。 除了谢煐与白殊,其余三人立刻起身上前细看,又是伸手摸又是试穿衣服。 薛明芳穿着棉袍在殿里走上几圈,赶紧脱下来:“真是暖和,我都要出汗了。” 贺兰和细细摸着棉被,叹道:“没想木棉弹过之后会这么蓬松。” 冯万川笑道:“东宫卫和绣娘们都试过,这和丝绵的冬衣冬被比,也不差什么。” 而同等用量的木棉,成本却比蚕丝要低得多。 白殊看着他们兴奋,笑道:“同样的重量,在屋里是蚕丝要暖和些;但若在屋外,寒风之中则是棉花更能御寒。” 谢煐伸手握住他的手,轻轻捏一下:“府里也该做冬衣了。一会儿让冯万川开库房,你挑几匹料子,丝绵的木棉的都做几身。既然木棉的更御寒,那再给你做身官服,过年祭祀时用得上。” 说罢,又对冯万川道:“今年府中裁冬衣,每人都制一身这木棉的棉服。” 东宫便是再体恤人,也不可能给东宫卫和仆役们都置办昂贵的丝绵冬衣。但如今有了这成本低廉的木棉,倒是可以让每个人都穿上了。 冯万川连忙应下。薛明芳一听,在旁起哄说卫国公府也要。 白殊垂眼瞥过谢煐没松开的手,心中暗自笑笑,任他握着,嘴里却说着正事:“既然实验成功,就可以大批量制冬衣冬被了。” 往下,对于这批用于做慈善的物资,众人便开始集思广益,讨论该如何制作为好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