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渊没有说话,接过她递来的通讯器看了一会儿。他今天的日程是早就空出来的,整个内阁都知道他要休假去和妻子见面,然而他会因此受伤失联也确实在众人意料之外。沉渊翻了一下通讯器里的记录,今天下午大约是有一两个下属找过他,而裴令容大概向对方转述了他受伤的经过,于是自然有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了消息,试图对他表示关心。 最后一则通讯在十五分钟之前,联系他的人是周丞玉。 “啊……这个,”裴令容也注意到了沉渊在看什么,“他说——陛下说,他看到了你在医院的病历,你没事就好,这两天可以在家休息。” 事实上皇帝的原话是“嫂夫人,您确实看到他受伤了吗?我看还是小心为上啊,这家伙很有可能是在装死”,以及“不管他是真的还是装的,我都只给两天假”。 沉渊把通讯器扔到一边:“他是这么说的吗?” “他应该说了我很多坏话吧,”沉渊重新抬起头看着她,“比如我前科累累,可能这一次也是在演戏骗你,就算是真的重伤濒死——我能为救你而死也是一件好事。” 裴令容想问“你怎么知道”,但又觉得对方是在诈她,只好一言不发地瞪着沉渊。 她已经知道他的职务,当然会因为耽误了沉渊的工作感到自责,而当时周丞玉的确就是这么回答她的:“您想多了,真的,他这会儿恐怕美得很,说不定还想干脆断手断脚让他正好退休,顺便还能讹你一辈子。” “你看,这些事连周丞玉都清楚,”沉渊明明是在问她,但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,他说,“茵茵,你为什么不信?” 连局外人都知道他对此甘之如饴,而他的妻子始终认为自己给他添了麻烦,并且请求他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,因为“不值得”。 为她受伤是不值得的,为她耽误工作也不值得,裴令容向来正直过头又这么善解人意,当然会拒绝接受来自沉渊的帮助——先前他坚持要裴令容待在沉宅养伤,这种程度的“帮助”已经让她不安惶恐,沉渊必须花点心力才能留住她,而今天裴令容终于决定说点真话,告诉沉渊她并不需要他所做的一切。 她不需要沉渊,因为裴令容几乎不能信任他。或许她始终认为沉渊所有的示好举动之后都有其目的,所以他的帮助于她而言都是负累。沉渊希望他与裴令容之间的距离可以更近一点,他也确实在步步为营的谋划中做到了,他们仍然有维持了七年的婚姻,还有牢不可破的绑定结合——尽管如此,沉渊最终还是发现了裴令容似乎一直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。 沉渊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,室内随之陷入寂静,一时没有人再说话。裴令容收拾好用过的餐具后还坐在原处,蝰蛇已经放开了小鸟,任它飞回了主人的手中。裴令容低着头,用手指拨弄椋鸟的尾巴。 他们之间的连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