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奏出了马车,也不再骑马走在洛泱马车旁,而是跟着洛阳军亲军,走在元桢身后。东都不同别处,这里人口众多,去过长安的人很多,路上那般的放肆,在这里,说不定会成为致命的错误。 “泱泱,快看!好长的桥!” 萧飞飞从没见过大河,更没想到这样的大河上还能有座桥。 河阳是东都的外围戍守重地。河阳三城,南城、北城筑于黄河南北岸边,中洋城筑于河中沙洲上,三城以河阳浮桥相连。 自从数月前,有藩军假扮流民从这里进入洛阳,企图打劫含嘉仓,苏知远便将这里所有守军全部换防,并加强了检查力度。 “不知我二兄在不在对岸……回去也不知道大兄、三兄会不会被我爹打……” 洛泱嘴里喃喃说着,眼睛却贪婪的看着史书上写不出的壮阔。 就连看到桥头那两排手握长枪的洛阳军将士,夕阳将他们身上的铠甲照得熠熠生辉,她心里也会油然而生,父兄给她的骄傲。 “泱泱,你怎么哭了?” “没事,我只是心疼我阿兄回家挨骂……” “你不是说你娘会帮你?还有你祖母。对了,你不是说你已经准备了‘甜言蜜语超级礼物攻心大法’,那也不能救元枫?” 洛泱“噗呲”笑了,怎么自己随口编的名字,他们都记得那么清楚。 两人正在说笑,马车停了下来。 是走在最前面的元桢,已经遇见迎出来的值守牙将邓荃,亲兵们也都高兴的互相打趣着,桥头一阵欢腾。 洛泱探头出去,本想找找二兄在不在人群里,却意外看见,河边有几个家仆模样的男子,正要将一个只穿着身白色中衣的女子塞进铁笼里,那女子嘴里拼命叫着她听不懂的话,双手死死撑住铁笼门拼命抗拒。 “走!我们过去看看。”洛泱一掀帘子跳下了马车。 萧飞飞、邵春、季扬二话没说,跟着她往河边走。 “handula,na-hikasi-isi-mao(各位大人,请不要杀我)!” 这下萧飞飞听懂了她的话,她抓住洛泱袖子,紧张的说到:“她说的是新罗语,叫他们别杀她。” “她是新罗人?” 洛泱身后传来一个男声:“她是个逃跑的新罗婢。” 回头一看,元桢、元枫、李奏和邓荃都过来的,说话的就是牙将邓荃: “这个新罗婢是于府的,于程这小子天天在南市里斗鸡,听说这新罗婢就是他斗鸡赢来的。前天于府里丢了件圣人赏的玉瓶,说是这婢女偷的,打了一顿,半夜里竟砸晕看守,翻墙跑了,这都追到河边了才追到。” “阿兄,我们帮帮她吧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死?” “我们不好插手,若是平民还能去主持公道,新罗婢是别人的私有财产,怎么处置,连官府都不能干涉。” 那女人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,却没人理会,因为也没人听得懂。 “玉瓶不是她偷的,于郎君在书房里要非礼她,两人扭打时,玉瓶被撞到地上摔碎了,于郎君让她把碎片埋在后院的海棠树下。”萧飞飞着急的说: “洛泱、元枫,她是被冤枉的!” 要不是萧飞飞听得懂新罗语,她还真是要带着这个秘密沉入黄河了。 “她不会说汉语,那就应该不是新罗国贡女,是被人私下里卖到大唐来的。没有卖身契,谁拿到就是谁的。” 李奏说完,元枫已明白他的意思,他上前呵斥道:“大胆狂徒,竟敢光天化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