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茶室和赵瑜之核对完延洲的境况,男人突然问:“杏春园等会有场新戏,要去看吗?” 季臻一愣。 “我之前看过,很精彩。想不到澧都的戏园子如今这般进益了。” 季臻默默卷了抄录的纸。 又听他继续说道:“和你以前喜欢的那出戏有点像,也是讲的那些江湖恩怨。” 季臻腾的站起,“我先告辞了。” 她逃一样火急火燎跑下楼,徒留赵瑜之在原地不知何意。 才出茶楼,季臻本想先回魏府却不禁往杏春园去了。到了杏春园,她犹豫着还是转身走了。只没几步,就听有人在身后叫他她:“夫人!” 红玉快步赶来,及到她跟前又放缓脚步,见季臻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,红玉问:“夫人刚才在门外是在做什么?” 季臻纠结片刻,“我,我想去看戏。” “那怎么没进来?反又走了?” 季臻十分苦恼,“我没有时间。” “夫人最近可是在忙些什么,听孟玉说夫人以前是这里的常客,如今却不来了。”,红玉紧张的看向一边,状似随口问道,“是因为我在这里的缘故吗?” “怎么会?”,季臻脱口而出,又怕他误会,“我要去延洲一趟,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 红玉心中一紧,“夫人要去多久?还回来吗?” 问完红玉方觉失言,好在季臻并没多想,“我也不清楚,顺利的话也要月余。” 红玉放下心来,两人并肩行着,直到路口,红玉道了别,他拐向右边的市集,却看到季臻也往这边走来。 “顺路?”,季臻歪头问。 “勾脸的油彩要用完了,我要去再买些材料来制。” “难怪你的妆面看起来都和别人都不一样,原来那些油彩竟是你亲手做的。” 红玉点头,“即使同是花旦,不同角色也会有很大区别。有的扮相颜色要活泼些,有的又要沉稳些。” 他说完微顿了顿,“外面售的那些,即便是价高的,对面容也会有许多损害。” 季臻惊道:“啊?难道这些和我平常用的胭脂水粉不一样?” “不一样的,戏妆为求固色和持久,水银、丹砂会在制油彩时用的要更多一些。” 季臻不免好奇问:“那你是怎么制的呢?” 红玉面色微赤,“我曾读过些医书,闲时按上面的方子捣鼓,后来弄的次数多了,医书上不恰当的地方略改一改,再调制就能出很好的效果。” 红玉见她听得入迷,不禁说道:“比如做胭脂,一斤准紫、八钱白皮,半两胡桐泪,还有些波斯白石蜜,水八升沸后依次投入,待熟后又用生绢纱浸透,每次浸完以炭火烤炙,又重复六七遍即可,重复的次数越多,色泽也会越浓郁鲜灵。” 季臻叹道:“听起来可真有趣。” “那口脂、黛粉、面粉也是一样的做法么?” 红玉笑道,“即使用不同花瓣做口脂,做法都不一样,何况是不同用途的东西呢?” 季臻也笑,“是我糊涂了。” “这么细致的活我怕是做不来,不然我也想动手试试呢!” “夫人自谦了。夫人若是有兴致,等到七月夫人若是有空,不妨来杏春园一趟,那时院子里的徘徊花正当花季,拿来做胭脂口脂最是适合。” 红玉说完就有些后悔,他期待她会答应,又害怕她会答应。 那是和想要再见到她,又害怕再见到她,一样的心情。 季臻在心中盘算如今才是四月末,等到七月她应该回澧都了吧。她都这么久没去戏园了,阿昫到时应该也不会难为她,季臻便点头应了。 和红玉分别后,连日来紧绷的情绪仿佛也被带了去。季臻趁势头正好,又赶去了季家老宅。和外叔公一同定下随她前往延洲的人选,她方踏着月色回了魏府。 “爷,皇上来了谕旨。” 魏昫接过迅速看完,便赶去了青州府衙。 早在七天前霍刀就盗了那六本书来,如今他还留在青州不过是在等圣上这道旨意。 魏昫气势汹汹带人闯进来时,胡先明坐在堂上正一脸惺忪,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扯到堂下按在地上,“大…大大…胆,你…你们…竟敢…” 魏昫没等他说完,就让身旁的杨毅宣了旨,胡先明面色惨白,慌忙跪着爬上来,“大人,卑职是冤枉的!卑职从未做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事…” “拉下去。”,魏昫不耐烦的踢开了他。 胡先明滚了个趔趄,又求了几声,见魏昫毫不动容,他索性撕破脸皮,爬起来又吼道:“我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儿,你们又有谁敢动我?” 魏昫放下正翻的状纸,笑道:“是么?” 胡先明见他面色转好,以为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,涎着脸就要过来。 魏昫摔了镇纸,凉薄地道:“你的威风,还是先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