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,你不怪我吗?”小寒有些愧疚地问道。当初,她重生回来,只说了要去西北,时间不定。那时候,厉丹溪正要给她教授一些独门的医术,谁知一贯乖巧的徒儿竟然自有安排,自顾自地走了。 厉丹溪道:“说什么傻话?若是怪你,我还能让阿耿跟着你去?你当时说,那人对你至关重要,你定要去。我又怎会拦你。至于前几日,我拦着不让你去看他,那是因为他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。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愿,我得叫他多吃些苦头才行。男人都是这样的,不吃苦头不知道珍惜。” 到下午时候,马车驶入层层重山之中,到傍晚时分,终于抵达了丹溪谷。 丹溪谷青山环绕,甘棠河穿山而过,水流湍急。入口处极是隐蔽,乃是一处小山,且为重重树木遮掩,岂知穿过山门之后,别有洞天。 山谷之中,沿着甘棠河两岸,错落地修筑着些竹屋,田地和山地上皆种植着药物,空气中仿佛也混杂些许药物的香气。这正是小寒熟悉的味道,她跳下车来,不由得深呼吸了几口气,扶着厉丹溪下车。 谷中众人见到厉丹溪和小寒回府,涌上前来,拜见与问候。一时之间,一向安静的丹溪谷也多了几分热闹。 谷中居住有十余人,皆是这些年来,厉丹溪行走四方,救下来的人,有男有女。有些天分高的,跟着厉丹溪修习医术,资质普通的,便在谷中打理药草。还有些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杀手,被厉丹溪救了,隐姓埋名在此,成了丹溪谷的护卫。 这一夜,谷中宴会厅火光通明,欢声笑语不断,举行宴会欢迎师父与小寒归来。小寒无法推脱这一杯又一杯的酒,待到宴会散去时,酒劲上头,趴在桌子上竟是起不来了。最后还是厉丹溪看不下去了,同谷中厨娘凌波一起,扶着她回屋。 厉丹溪给她拧了一把热毛巾,一边给她擦脸,一边道:“你就这点酒量,也敢硬喝。你就是不喝,也没什么。” “我许久不见大家,心中高兴嘛。”小寒嘟囔着,半靠在床上。 “个醉鬼!”厉丹溪笑着摇摇头,戳了戳她的额头,为她盖上被子,正要离开,忽然小寒紧紧抱住她的胳膊,一头扎入她的怀里,道,“师父,我……” 一句话没说完,喉咙就先哽咽了。小寒也就闭了嘴,只抱着厉丹溪不愿意放手。 厉丹溪心中涌出无限爱怜,拍着她的后背,道:“好了,现在回家了,睡吧。” 小寒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第二天,她是在鸟儿清鸣声中醒过来的。 她睁眼一看,是自己居住多年的竹屋。她掀了薄被,几步下床,走到窗前,打开窗户,山间的清风吹拂,雾气萦绕在远山近水之上,江水淙淙,冲刷着岸边的石头,发出轻微的响声,越发显得山谷里静谧安宁。 小寒套上木屐,哒哒哒地下了竹楼,坐在了江边的大石之上,提起了裙摆,将双足放入水中,哗哗地划着水。江水冰凉,着实舒适,叫她之前焦灼忧虑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。 她不想回答盛和光的问题,便干脆躲了开去,暂时不回杭州,在丹溪谷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了。 天青已是回了杭州,带口信给兄长沈屹。至于丹霞,此刻就在谷中陪着自己。 每日,小寒侍弄药草、研制丹药,偶尔跟着厉丹溪一起,研究各种针法手术。到了傍晚时分,便下厨帮忙,煮饭做菜。众人都爱她做菜的味道,纷纷夸赞,每日夜间用餐,也甚是热闹。 日子如流水而逝,匆匆已是过了两月。小寒的酒量略微有些增长,不时也和众人喝上几杯,微醺之际,自己回屋休息。 这一日,耿江天从外头回来,吃饭之时,突然凑过来,在小寒耳边小声道:“听说盛大人已经到江南了。你真的不去杭州?” 小寒本是还在开怀大笑的笑容,就收敛了起来,转过头来,上下打量着耿江天,又吸了吸鼻子,最后恍然道:“你是不是见到阿楼了!这香气我说为何闻起来有些熟悉!” 耿江天还没说话,一旁众人听到小寒的话,都跟着起哄,叫他从实招来。 看着耿江天被众人围堵,小寒露出笑容,起身来,扯了扯肩上的披帛,往外走去。 已是入冬时节,谷中气温已是有些低,外头的风一吹,小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,抱着自己的双臂,往屋里走去。 谁知,走到自己的竹屋之下,远远地就看到有人站在楼梯一旁,一身青衣,负手而立,衣袍当风,宛若仙人。 小寒一时愣住,呆呆地看着。盛和光为何在此?又怎会在此? 小寒揉揉眼睛,再看,确实是盛和光。她不由得问道:“盛和光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她揉着眼睛的呆愣模样,一时叫盛和光的心又软了几分,道:“我来拜访厉神医啊。” 盛和光敏锐地察觉到,相比沈屹,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