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月22日,除夕前一天,唐人街大多数商铺都在门口掛上了喜庆的年画,有的还掛上了特别的各地装饰品,以求个新年的好彩头。 武街拐角靠近码头后街有一家卖首饰工艺品的小店,有一对公公婆婆,公公叫魏阿三,婆婆叫宁彩霞,是老一代移民,已经在唐人街居住了三十多年,有一个儿子常年在外走海运。店铺靠着做游客的生意,公公婆婆还算过得富裕。过年也常常请街坊邻居吃饭,儿子也月月寄钱回来。这家店铺也当然划在华兴范围内,月月交纳八百的卫生费,当然华兴也偶尔有人打扫下街道,阻止下流浪的坏黑人出没,大家相处得也算平安。但是人就怕没有背景,尤其是在这地下规则横生的唐人街,因为你没有背景,就意味着就算坏了规矩也没人替你出头。 而这片街道归一个叫做马家诺的老大管理,老大有一个小弟叫大麻仔,这个小弟有个恶习——喜欢赌两把,谁又没有恶习呢?但是就怕有了恶习又结交了一群恶友。 老猫街潮州牛丸麵馆。 大麻仔:「他妈的!烂赌波,你说这日子怎么过?这马上就过年了,阿梅看上一个坠子,我这还欠着掌柜哥一笔钱,丢!今年真他妈的霉透了。」 烂赌波:「反正都这样了,不如干一票。」 「干?怎么干?前两天刚被坦克哥骂过,他说最近要低调,真操他妈了,怎么低调这个词最近这么流行?」大麻仔扑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牙籤。 烂赌波:「拐角魏老三那家首饰店,你觉得怎么样?」 「你还说,阿梅就是看上那家的一个坠子,要一千两百块,妈的,真想去给他们一窝端了!」大麻仔自己说完,摸着脑袋笑了。烂赌波拿起了电话。 话说张震,当年的大道之虎,幸福大道的抗把子,自从夜来香归了越青,他这就是寡妇无子还累死了老黄牛,日子基本已经没法过了。当然,进出各种场所大家给面子还叫一声虎哥,但是真正肯和他来往的也就是大麻仔、烂赌波这类了。不用我多说,你已经猜到了。 是的,在周围店铺都打烊了的时候,他们猫三狗四的一群人晚上八点多来到了这家叫做彩霞珠宝的小店。 魏伯正准备打烊,抬头看见了大麻仔。 「大麻哥,您来了,坦克叔最近好么?」魏老头很识相地拿出一个红包。 啪的一声,被大麻一巴掌打开了递过来红包。 「老东西,拿这些破烂你就想打发我们兄弟?看看我身后这是谁?」 「虎哥?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?」魏老三那是老江湖,立刻指着自己店里的首饰,「要不要挑一个给嫂子拿过去?」 张震穿着一身旧西服,一头乱发。 「少废话,魏老三,下午来你店里看坠子的阿梅你总认识吧。」 「梅姐?我怎么会不认识,红满天的梅姐?梅姐下午来过么?」 「哎,老东西你还不认帐,下午阿梅来买你这一条坠子,回去一看是假的。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办?你他妈的坑到我头上来了,你也不看看谁罩着这条街。」 魏老三一看这劲头,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,冲里面的宁阿婆摆了摆手。 这时候,门口站岗的几个烂仔逐渐靠拢把门口的视线挡住了。 「老东西,那个鑽石坠子至少值两万。我也不管你多要,你拿五万现钞出来,我们三兄弟就当这事没发生过,你要是敢废话,我立刻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杂货店,然后华兴家法伺候你这卖假货的。」说完,大麻仔得意地笑了,似乎为自己能想出这一举两得的主意很是满意。 是啊,华兴的确有一条规矩:谁卖自家人假货,哪只手给的货就剁哪只手。 魏老三一脸惨白,扑通一声跪下:「虎哥,我什么地方得罪了您,还请您明言啊,千万别和我这老头子开这种玩笑啊。」 「我他妈的哪有时间和你这老棺材板在这儿穷斗?别废话,要钱还是要手?」大麻仔铁了心。 烂赌波上来一脚踢在魏老三身上,魏老三瘦弱的身子立刻倒在柜檯前面。宁阿婆从里屋跑出来:「别打我老头子,别打。我给你们,我给你们!」 烂赌波正要抬脚踢宁阿婆,门口一阵推搡,看门的几个烂仔被打倒在地,一个人走了进来。 其实你要说魏伯完全没有背景,也不是。他们有一个孙子参了军,常驻北非维和,这个孙子有一个同学,这个同学就是大头德。刚才魏伯的手势就是叫宁阿婆拨大头他们家电话。 大头走进来,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魏伯夫妇,转头用手指着大麻仔:「大麻,你他妈的别太夸张!」这时你可以看到他脑门子上青筋闪现:「华兴执法堂只要还有我大头,就不能让你这王八蛋无视家法。」 「我操,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