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珠垂眸看眼孩子, 嗓子滚凝番,似有某种情愫未断未明。 许襄君将一身宫女服饰褪下藏好, 瞧眼平珠, 认真说:“你准备好便跟本宫说,按约本宫该送你为妃了。” 平珠抱紧孩子, 猛然抬头看向她。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, 活下来在许襄君身边能给她造成多大隐患, 甚至知道黎至肯定对她有杀心。 平珠不明白自己为何能活到现在, 许襄君这话给她的震撼不亚于每日清晨醒来那一瞬。 瞧她惊愕, 许襄君只是笑笑, 看着辰安软糯乖巧面庞。 “你去陛下身边吧,若本宫横遭意外, 会把孩子还给你。你无权无势乃宫婢, 有你做这孩子母妃, 太子登基也要顾着皇族体面不对他赶尽杀绝。” 许襄君含糊支吾实情:“就是你们日子不太能好过,但你亲手抚养他长大、见他成亲生子, 怎样?” 平珠抱紧孩子, 肩胛激动地耸动, 倏地跪下:“娘娘。” 她好像在许襄君疲惫不堪言语中, 听到了微少的托孤之意,未及细思,后半段亲手抚养与见他成亲生子,让平珠忽略掉开句微妙。 激动吞嗓:“娘娘大恩,您真是好人。” 好人? 许襄君嗤息暗笑了笑,褪得只剩亵衣,掀被坐床上:“叫白衡进来梳洗,本宫该去礼佛了。” 抬手散了髻,双眸疲惫不堪得往下坠合,人困恹恹地撑在床头,俨然一副身子孱弱休息不好,神色苍倦得够叫御医诊脉了。 许襄君为表对佛祖诚心,一身素袍素髻、早膳未用就去小佛堂。 黎至进小佛堂,瞧她弓背跪睡在蒲垫上,青素衣裙在地面曳出朵花,长发青素得盘在衣裙上。 不知情的人从外看进来,当真是虔诚非常。 他笑着走近,伸手将人扶住。 许襄君缓慢醒神,毫无力气地揪住他衣袖,迷迷糊糊细哼:“干嘛。” 满靥睡眼惺忪,睫毛扑闪灵动,但始终睁不全眼睛。 许襄君对自己到来展现无限理所必然,仿佛走到她身边的只能是他。 他轻声坠在耳边:“你不信这些,无需这般虔诚跪在此处,一上午了,再这个姿势下去你该起不来身了。” 伸手揉捏许襄君小腿,那里已然绷紧。 黎至横眉,在她低吟下放轻力道。 许襄君摇头,闷哼:“不会,习惯了。我不信神佛,心中可以无它,但不能行无信。” 她声气薄且嘶哑:“现在才什么时辰,今日你不上职么。我好累,你让我再睡会儿。” 脑袋再次栽叩在蒲边交叠的手背上,浑身倦怠的是一动不想动。 黎至叩紧她肩头:“我替你跪,你去榻上休息。门外有盛松守着,不会有人知道。” 许襄君迷迷瞪瞪抬颈,哼声不解:“礼佛还能替?”闻所未闻。 “你我夫妻一体,旁人不能,我能。我们在此处告过天地的。”黎至将人拢住,这次许襄君没挣扎,顺势倒他怀中沉沉闭目。 有黎至,许襄君全无忌惮睡了个饱,天大地大都能甩手给他。 待到申正方缓缓醒神,许襄君看着头顶许久不见的景象出神。 她好久好久没有睡在这张榻上了,那时在这里醒来身边总有他。 抬臂支手撑起头寻人,佛前黎至挺俊背影岿然不动,俨然比她虔诚。 她就是来应诺兼躲觉,对神佛不曾有过敬畏之心。 掀眼,佛像庄严宝相不掩慈悲,正气凛然不避和蔼。这副慈悲和蔼黎至曾经也有,现下... ...应该也有。 许襄君推推额角,浑身酸麻反让她气郁,耳旁碎响起阵阵不绝的铜铃声,她赫然腰间一烫,急急吐口浊息。 黎至闻到动静,诚心朝佛像叩拜几礼才起身,起身时身子顿顿有些迟缓。 他走到桌前给许襄君倒盏茶,捧给许襄君时指尖不小心触了下她,黎至当即身子一颤,脚下颠开半步,登时眼下赧红。 许襄君捧着茶轻咳:“我下不了床了... ...腿软。” 黎至眸子浑浊荡起涟漪,小喘一口,喉结哽噎了下张口没说出声,少顷才低声:“门前白衡放了饭菜,我不能露面便未帮你取进来。你,襄君饿不饿。” 照黎至对旧物的系恋程度... ...许襄君一把握住黎至右腕,布料下有什么东西一颗颗地硌着掌心,黎至狠狠一颤。 果然! 许襄君勾唇抿笑。 他下意识挣脱动作在看到她指尖时松开力,只是红了颈,眸光低垂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