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吧, 放本宫在这里便可。” 白衡行了板子, 便没什么人好带出门, 今儿她就独身出门钓鱼, 希望有收获。 轿子落地撞得一声闷响, 几人异口同声:“是, 奴才告退。” 顾元菱一掌抵在门上,眉心拧紧:“没用的, 你赶紧走, 我死也不开门。” 许襄君轻轻叩响门环:“御医说我这是男胎, 若真出事,你顾氏满门怎么算, 怕不怕有人借刀杀人你替人顶罪。” 许襄君正要再叩, 门‘哐啷’被两位宫婢打开。 迎眼撞看顾元菱满是怒气的脸, 许襄君掩口一笑:“果然是闺中好友, 陛下纳你可真是我的福气。” “我同你在闺中并不好,你别造谣。”顾元菱速速澄清关系。 脸上青紫搅在一起难辨,伸臂拦住许襄君身形:“有事就门前说,说完你走,别逼我找你茬。” 下颚微扬,两眼愠怒直白。 确实,在闺阁她们并不熟。 顾元菱是八面玲珑学识渊博受人追捧那一位,而她喜欢静在角落‘与世无争’,在顾元菱眼中她就是纯靠脸博来青睐者与声誉。 许襄君自惯无人时独身,有人时应付,只做到不失礼,这个度从未有偏。 她有黎至,便自觉断了那些无用交涉,行事说话从不显于人前、不落于人后。 她一手扶着肚子,根本没人敢拦:“哦,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胎,御医没说过。” 顾元菱浑然一瞥,龇牙咧嘴像在说:知道! 每个表情都自带语气似的,看上去颇得了些趣。 她拨开顾元菱腕子:“你不开门便是知道我找你做什么,你拦不住我的,不如沏壶茶让我们坐下聊。” 顾元菱拧眉,明显不想与她有过多纠缠。 等顾元菱反应,许襄君都进了院子。 她忙的两步追上:“你一盏茶让李婕妤成了贵人,公主也交给了他人抚养,我位份低跟你喝不起。” 听她揶揄,许襄君抿笑:“你要老实交代李婕妤,哦不,李贵人背后是何人,我们也可以去只喝茶。” 她满眼清淡,并无太深谋算,仿佛今日就是简单的好友相聚,说得也只是日常闲语。 “... ...”顾元菱顺着她身边走,寒声道:“我这处没你要的答案,经过李婕妤那件事,现在谁还敢招惹你。” “不如你莫要冤冤相报,就此作罢?” 许襄君歪头看她,眉眼平静得如同死水:“不敢招惹就结束了?那当初她们想要我性命、这泼天委屈是你要我吞下?” “顾元菱,你饱读诗书经文十几载,竟也只学了慷他人之慨,让受屈者尽释前嫌?看来读书不如学会做人来的重要。” 许襄君捏过她衣角一处摩挲在指尖:“我其实挺好奇的,我将你送给陛下、斩断你大好年华,你怎么好像并不恨我?” “你为什么迟迟不对我动手。”冷眸下尽是探测。 顾元菱如果也跟那人为刀刺向她,许襄君自觉还会查的简单些。 顾元菱攒眉,斜挑着目光瞧许襄君。 “恨你能解决我的处境?能让我按照我的心意生活?能的话,我必然违背我数十年所学所持,杀了你扭正我的处境、我的人生。” “可是恨你不能解决这些,不光不能,你还会乱我心智、乱我自身修养。” 顾元菱挥手断了许襄君指腹间她的衣袖:“人生逆风局便更要逆向而行,我的大好年华不会因为在什么地方而不好,我要做得是无论在任何地方,都要更好、更坚定的过完我精彩舒适的一生。” 她缓缓抬目,与许襄君从容对上:“不对你动手,是因为你在我生活里不足一谈罢了。许襄君,你莫要高看自己。” 许襄君指腹一滞,眸光缓缓顿在她脸上。 顾元菱五官依旧是那副她熟悉的模样,只是许襄君好像是第一次看她的眼睛,竟然那么柔顺且坚毅,一种温和劲挺交融在她骨血中。 “是吗?那你当时还挑衅我。”许襄君搁下手,从空中收回顿停的动作。 顾元菱斜睨她精致的五官,许襄君柔弱神色是媚骨天成下的晕染,一点也不娇柔做作。 真的,许襄君吃尽了这张脸给她带来一切张扬资本,入宫后尤为甚。 紧眸:“我是那时挑衅你?我不是一直看不惯你么。” 两人并肩进殿,顾元菱随便指使人倒茶,毫不客气地推到许襄君面前,急哄哄道:“喝完赶紧走,别找事。我这里你什么也问不出来,我也不受你胁迫。” 只差将‘滚滚滚’抬出来轰她走。 奉完茶,顾元菱一个动作清了殿,但殿门大敞,徒留这道门。 好似要做给谁看。 许襄君看桌面溅出星点茶水,将顾元菱脾性具象化了个十成十。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