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旧觉得心中发凉。 俪夫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之前的亲热和温和收得一干二净,进了宫门,内侍让他在廊下等了小半个时辰,寒冬腊月,站得他两腿僵硬,眼前发花,这才被允许进门。 进了门,人还没在下首的小凳子上坐稳,就听到上头开口询问贺涵元这些日子在做什么?贺必蓉在做什么?贺家有什么动静? 梁修言听得心跳加快,暗道爹爹是因为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还是当真彻底敞开野心了? 他只能低着头弱弱回答:“儿子不懂前头的事,不知妻主在做什么,只知道她新官上任很忙。” 俪夫郎听到这话气得一拍桌子:“新官上任!她知不知道这个新官怎么来的!” 梁修言垂下头什么话都不敢说。 俪夫郎看他这个懦弱样子,气不打一处来:“没用的东西!连女人都管不住!你妻主不帮小舅子去帮外人,你还有什么脸出门见人!” 梁修言低声说:“妻主做了什么吗?” 俪夫郎气得:“你连她做了什么都不知道!” 梁修言弱弱地说:“家里女儿刚出生,孩子太小,儿子又没经验,最近忙得日夜颠倒,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……” 他第一次欺骗爹爹,心虚得厉害,只能死死低着头不要泄露脸上的神色。 但这幅模样更符合他一贯的懦弱了。 其实说到养育女儿,但凡疼爱儿子的爹爹,此时都会觉得亏心,这本该亲爹教导儿子、帮助儿子的事情,俪夫郎半点不曾做过。 但俪夫郎不亏心,甚至撇开眼睛,实在看不下去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:“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种,怎么如此软弱无用!” 梁修言一下子红了眼睛,是真的被伤到了。 他这一生,出生时就被打上俪夫郎之子的标签,从此皇夫不待见,其他兄弟姐妹目光异样,而俪夫郎对他却爱答不理根本不在意。多少年过去,俪夫郎却怀疑他是谁生的。 俪夫郎并不在乎他的情绪,他二十年来也从没在意过,只语速极快地表达自己的态度:“你看看自己这模样,要不是我,你能嫁到贺家?” “我让你嫁进去,是让你关门养女儿的吗?家里下人那么多,谁不能养?” “若不是你有个皇妹,你能有如今的好妻家,能有出嫁时的盛大嫁妆?若不是你皇妹,你爹我能长盛不衰?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?” “当初怎么和你说的?笼络贺涵元的心,给你妹妹铺路,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心里去?” “你妹妹若是没了前途,你以为你在贺家能有好日子过?” “你和老三同胞兄妹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你妹妹步步高升,你在贺家才有地位。若不然,你以为贺涵元会因为你是皇子就不纳侍夫?不找小的?你有什么,就你这个姿色,这个懦弱无趣的性子?” 简直将梁修言贬到了泥地里。 梁修言不敢说话,垂着头听爹爹责骂,听到后来精神恍惚。 俪夫郎骂够了,见他这样都没力气说了,发狠威胁:“去问清楚贺家到底想做什么!要是贺家不仁,那你就别怪我这个爹不疼儿子!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,你只要女人不要娘家,以后被磋磨、受委屈,别来我这里哭!” 梁修言踉跄地回去了。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直面亲生父亲的贬低与责骂,口口声声都是妹妹并且让他为妹妹谋划奉献,丝毫不顾及他在妻子面前会遭遇什么……梁修言依旧被伤到了。 上午被宣召入宫,中午才被放回来,回到侯府用膳的时间都过了,俪夫郎根本没想过儿子会不会饿肚子。 刘叔急忙安排热水热饭,梁修言却吃不下东西,只换了一身衣裳去了身上的寒气,去了女儿的房间看女儿。 贺涵元下值回家已是傍晚,走进正院却发现气氛有些低沉。 她没找下人打听,直接进了正屋,结果正屋空荡荡的没人,回身掀开门帘看到凝冬皱着眉站在廊下,把人叫了过来。 “你们主子呢?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?”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