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一直在关注这两人的动静,因为她早猜出大郎想干什么了,就等着看任十一的反应,她也是没想到,任十一面对大郎会如此认真地护食,把小孩都整得沧桑了。 “噗嗤――”她一边揉面一边低头笑出了声。 任十一侧头往面摊看了一眼,又看看沮丧的大郎,顿了顿,低头继续吃面。 周围的邻居渐渐习惯了这个剑客准时来这里吃早饭,后来又听说他给大郎当武师傅换一日三餐,心就更安定了一些,知道他不是那种喊打喊杀半夜盗窃的江湖人。 摆个小摊,扩大了周家的社交面,大郎日日翘着小脚在早餐摊吃饭,开始遇见年龄大大小小的邻居孩子,偶尔,就有小孩邀请他一起去玩。 周逸芳从不阻止大郎的社交,还会在他出门前给他一小袋零嘴,告诉他“喜欢哪个小伙伴就和他一起分享”。 后来出摊的时候听邻居们说起,得知大郎这孩子大方得很,每次从家里得了零嘴,所有在场的玩伴见者有份,还喊着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”。 说起大郎的豪气,大人们都笑,任十一却夹了一块肉放到大郎碗里:“做得不错。” 大郎一下子骄傲得眯起了眼睛,桌子下的小脚晃得更欢。 周逸芳依旧不管束这类行为,大郎喜欢怎么做,都随他。 日子便这样恢复了平静,继续安稳如水地过了下去。 任十一说自己是游侠,但来了汴州城却一直没走,起初,周逸芳觉得他教大郎最多一年,后来又觉得他随时可能就消失走了,但是直到第三年,他依旧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她的早餐摊,到了下午又来到家中。 这三年,日子总体是安稳的。 周逸芳的早餐摊远近闻名,客户甚至不局限于附近邻居,有那住得远的人家,觉得这里的包子面条好吃,会在早上特意过来吃一口。 以前她清晨出摊,一两个时辰后收摊,如今客人多了,上午过了一半还会有客人,摆摊时间长了,赚的钱也多了。 但是世道却是更加艰难了。 税赋越来越重。听说城外的农家交了税几乎吃不上饭,南城的不少商铺因苛捐杂税和保护费过重关门闭店。 就连周逸芳这种移动早餐摊,三年间被上门滋事五六次,不仅地头蛇来收费,衙门也来要求交税。 地头蛇第一次上门,由于保护费是例行交的,钱不多,周逸芳对着任十一摇头,交钱买了平安。 第二次上门,时隔三个月,周逸芳问要多少钱,对方估计看她们小摊寒酸,依旧要的不多,周逸芳没让提剑的任十一动手。 在第三次上门闹事前,周逸芳借着走街串巷卖东西的机会打听了这帮人的来头,得知他们都认南城张屠户做大哥,而这个张屠户,和前世的赵屠夫全然不同,那就是个南城一霸,富得在南城建了一栋小楼,收了十几二十个小弟,每日逍遥自在、喝酒玩乐。 他和官府很有些交往,还有个小妾是知府小妾身边的丫鬟出身。 周逸芳把这些关系一一记下,心中有数。 第三次上门更快了,许是看出周家不过老弱妇孺,态度比前两次还要轻慢,话还没说完,自顾自就打开笼屉拿了包子吃,一边吃,一边脏手对着周逸芳的食材翻翻拣拣,张口就要五贯钱。 当时已经过了巳时,日头高升,周父带着大郎在家中上课,周母在家做活,摊子上只有周逸芳一人。 这帮人估计是早就踩点了解情况了,特意来欺负孤身的女子。 周逸芳手握着擀面杖,看着吊儿郎当的几人:“五贯钱?” “是啊,嫂子在这里做生意,进账不错啊,瞧瞧这一上午赚了多少钱?”说着,直接把她收钱的箱子扯了过去,抓起其中的铜板乒铃乓啷往下撒,营造铜板哗啦啦的声音。 周逸芳没动,看着他们:“做生意都要本钱,起早贪黑扣去本钱,这些钱还能剩下多少?五贯钱,我半年生意都赚不了这么多,你们上个月才来过。” 那地痞立刻变脸,一脚踹向小摊,这摊子是个小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