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翕回头,见玉纤阿从廊下纤纤行来,怀中抱着一件陌生的兔毛披风。玉纤阿走到范翕面前,非常温柔地踮脚帮他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玉纤阿将披风递来:“夫君,妾身花了整整一个月事件,为夫君做好了一件披风。外面气候凉寒,夫君带上披风再走吧。” 范翕身后等候的诸侯王恍然大悟,心想燕王后如此贤惠,看来范翕平日所言不虚。 范翕目中轻轻亮了一下。 他看向玉纤阿。 玉纤阿对他点了点头。 范翕伸手扶住她的手,谦虚道:“夫人辛苦了。但我哪里当得上夫人如此用心?夫人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做好的衣裳,翕不舍这衣裳。” 他咬字清晰,说到“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”时,语速放慢,恨不得院子里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。 玉纤阿顿一下。 明了她夫君又在做戏了。 玉纤阿含笑,手抱着衣裳推给他,柔情款款道:“这是妾身给夫君的,夫君收着吧。” 范翕温柔而羞涩:“我哪里敢让夫人这般劳累。夫人自己穿吧。” 玉纤阿声音更柔了:“公子拿去吧,这是男式衣裳,妾身不能穿的。” 范翕忧心道:“那送给大舅子也可以。翕怕弄坏了夫人的衣裳。毕竟夫人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。” 玉纤阿温柔道:“我不怕。” 范翕:“为夫实在不舍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。” 他二人托着一件披风,推辞来推辞去。女子温柔,男子比她还要温柔,女子再柔,男子更温……比来比去,都渐渐有些比不过对方。范翕和玉纤阿神色皆有些僵硬,他二人做足了戏,看得诸侯王们一愣又一愣,深觉窒息—— 燕王与燕王后……这大家都知他们恩爱了。 可他们做戏至此,也太可怕了吧? 有必要非要退让来退让去么? 不就是一件披风么? —— 范翕还要再退让,被玉纤阿剜了一眼。 她的意思言简意赅:可以了,不要再装模作样了。再装的话我就不陪了。 范翕意犹未尽,这才郑重地收下了燕王后的一片爱心,直接将爱心穿上了身上,和等得脸色僵硬的诸侯王们离开府邸。 他本转头还要再装模作样一番,被玉纤阿温柔的眼神盯着,他一个激灵,回过了神,委委屈屈地走了—— 算了,她不愿陪他做戏,他跟别人玩好了。 —— 只是诸侯王们就这些了,范翕还能和谁炫耀呢? 范翕捂着下巴沉思。 他不能炫耀得太厉害,让天子以为他和玉纤阿情深义重,也不是太大的好事。他需要找一个……不会跟天子嚼舌根的人炫耀。 到了梅园,范翕看到了郁郁寡欢的姜湛。范翕清亮的眼眸轻轻亮了一下——玉纤阿的旧情郎,这是多好的炫耀人选啊。 他原本忌讳玉纤阿和公子湛的过去,都不怎么和姜湛说话,这次却神色一振,兴致勃勃走了过去:“公子湛也来了?这边请,我有事与你说。” 姜湛一凛。 以为自己母后的心思被人知道。 他挣扎着该不该提醒范翕小心自己母后时,范翕将他拉到一棵梅树后,神秘十分地让姜湛看自己的新披风:“你看这是什么?” 姜湛瞥两眼:“披风?” 范翕含笑:“错。” 他睫毛轻轻眨了眨,在冬日下,眸中波光流转。范翕道:“这是玉儿待我的一片心。你自然没有了。” 姜湛眼角直抽。 他胸口滞闷,无语十分:“……你有病吧?” ——好了,他做好决定了! 原本他还打算提醒范翕小心自己母亲,现在他完全不想提醒了。 让范翕受个教训好了。 第148章 夜过二更。 卫天子刚见过一众臣子,回到后宫, 他刚想歇息, 便听人瑟瑟汇报, 说天子最近宠爱的一位美人因太过得意,冒犯了王后。王后将那位美人带走了,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, 恐那位美人已经香消玉殒了。 刚喝口茶, 便听闻此事, 卫天子一口血含在喉中,上下不得。他怒得全身发抖:“……那个毒妇!” 娇滴滴的一个美人, 又要被那个母夜叉弄死了! 齐国于姓!何其可恶! 卫天子将茶盏一摔, 刷地一下站起。他愤怒十分, 在殿中踱步。他忍不住想冲去凤栖宫质问王后,但是他又努力说服自己时机不对。王后代表齐国, 自己现在不能对齐国下手……齐王还活着。 若是齐王死了, 便好了。 卫天子眸色转暗, 默默地寻思着弄死齐王的法子, 只要那老头子一死, 齐国一乱,那自己收拾齐国,就师出有名了……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