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,约丹纳由于补课,放假时间有些晚,在前山牧场住了不到一星期就要搬到深山牧场。但今年转场似乎时机选择得不太好。 出发的前一天依旧是万里晴空,巴德叶斯和玛依拉一大早起来收拾整理毡房里的各种物品,约丹纳和阿依努尔也很快相继投入到劳动中,只有满满悠闲地卧在阳光下。 考虑到第二天路途遥远,任务繁重又艰巨,晚上玛依拉让阿依努尔做了丰盛的手抓饭,肉香浓郁,大家饱餐一顿后都在为明天蓄力。 这一夜只能睡很短的时间,连太阳能灯的电也快要耗尽时,大家才和衣躺在花毡上歇息。寂静夜里只听到外面风声呼啸,毡房被强劲的风压得都有些变形,屋内空荡许多,似乎没有平常防风御寒。 阿依努尔睡了很久都没能把被窝暖热,总是睡不太安稳,迷迷瞪瞪间靠近了旁边一团热源,本能地钻了进去。 约丹纳不知不觉,只在一双冰凉的脚贴上腿后才猛然惊醒,转头就是她细嫩的脸颊,浓密睫毛盖在眼上,呼吸可闻。他心中一阵慌乱,只好朝里侧挪了挪,谁知阿依努尔也趋着热源贴了上来,软软的脸趴在他肩颈,冷冰冰的双脚还要塞进他腿间取暖。 触到右侧毡房壁他才没再动作,就那么背对着她,蜷起身子,脑子里思绪万千。心底对于这种越界的亲密感到怪异和慌张,可肩颈处不时挪蹭的柔软脸颊,以及扑洒在耳后的温热呼吸却无一不让他浑身紧绷,心跳加速。 如果他想,他可以叫醒她,亦或是把她推开。但他没有,这是私心。 凌晨三点时,远远传来汽车轰鸣声,搬运行李的卡车来了,约丹纳是第一个听见动静起身的人。 阿依努尔感觉到身前一空,睁眼时正巧看到他头发凌乱的后脑勺,以及随着他坐起身而导致的暖意流逝。她有些愣,很少有人直接掀她的被子,可随着他的动作她愈发明显地意识到,他掀的是他的被子,而她是在他的被窝里。甚至考虑到她,他只掀开了靠自己那一侧。 她怎么会跑到了他的被窝里?虽然小时候经常这样,可现在毕竟是大姑娘了嘛。阿依努尔脸上火辣辣的,索性装还没清醒,好过直接面对他。 约丹纳起床后收拾齐整了才把阿依努尔叫醒,对于她半夜侵占自己被窝的事只字不提。低电量的太阳能灯发出的暗淡灯光很好地掩盖了这一角,巴德叶斯和玛依拉忙于招待卡车司机丝毫不觉。 巴德叶斯和约丹纳合力拆了毡房,房架子外的大块毡盖被取下折迭成整整齐齐的方块,作墙的几排褐红色木栅架子被压缩折迭在一起捆绑,支撑房顶的椽木条也被拆成一根一根的细条束成两捆。 沉重的行李家当通过卡车沿公路运输到牧场,转场的队伍只需通过驼队负担中途休整的必需物资。司机是个中年男人,脸膛黑红,站在卡车后备箱里接过巴德叶斯和约丹纳举高递过的包裹堆在身后,暗淡光线映射出大家嘴里吐出的一道长长的白气。 阿依努尔帮不上忙,就站在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