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再叫赵琨因着自己,再坏上一层名声。 “喵——” 阿善用脑袋蹭着他,示意人摸摸自己,韩桃回过神来,抱起了阿善。 没过多久,又有绣使进来递情报给空青,这几日绣使的信鸽飞得好像也格外多,韩桃隐隐猜到与魏国边境有关,却也没多问。 他一边撸猫,一边抬起头来看。瞧见空青打开竹卷看了会儿后,忽然皱起了眉头。“殿下恕罪,恐怕奴婢如今要去寻陛下一趟。” “怎么了?”韩桃诧异道。 “从边境传来的消息,说是跟丢了那帮去往魏国的南燕人。” 韩桃猛然一怔,接过竹卷来。 按照上边送来的时间,就是十几日之前了,几日之前赵琨宣骠骑将军入宫,他在帘后听到的就是有南燕之人打着复国的旗号,暗中与魏国联合,骠骑将军高信还说,领军之人是南燕淑妃的胞弟,也就是他的舅舅。 如今他们动作竟这般快,赵琨来得及应对吗? 韩桃忍不住担忧,南燕于他是故国,但他也知道,战火一起遭殃的只有百姓。所谓复国不过是一群人想抓权力的借口,愚不可及又好笑。 “骠骑将军到何处了?” “陛下密令,叫他打着剿匪的名义启程去罗峰关,今日就会进宫辞行,魏国若要发兵,必先经过罗峰。” “你快去送信吧,”韩桃起身来,眉头微蹙,“莫要耽延。” “是。” 空青急急走了,韩桃走到门边远远望着,忽然发现他于政务之处,能帮到赵琨的少之又少。 · 而另一边,赵琨正在两仪殿外与陆得生对弈。 四角凉亭,挡风遮阳,青竹簇拥着亭子恣意生长,添了几分消暑意。 “您说陪您下三局棋,就告诉寡人让韩桃快些解毒的法子,”赵琨抬手下了一枚棋子,“这都已经是多少个三局了。” “年轻之人没耐心啊,还是得要修身养性,”陆得生把玩着手中棋盒,看了眼赵琨,“这几天下来,陛下可还记得赢了几局,输了几局?” 赵琨一愣,倒还真有些记不清。 “输赢不定,人生无常,”陆得生落棋道,“即使是医圣也有医不好的疑难杂症,因此陆某所能做到的,也只能是稳中求胜罢了。” “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你可知我那侄儿五年是怎么过来的?”陆得生抬眉,淡淡道,“——中此毒者一个月后便会毒发,毒发后一个月既死。而在这过程间,他会五感渐失,逐渐看不见,听不着。” 赵琨闻言怔住,他不敢想,这对当年的韩桃来讲是怎么样的痛苦和恐惧,日日都缩在阴暗的床榻边,在无光无声的世界中等死。 但韩桃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,按道理来说,最多也只能活二十多天。 “我寻了他一年,才寻见。”陆得生说,“当年我寻到他时,他已是瞎了又好,体内这毒被金针封住,如同死水在池中一般,进不去也出不来。” “韩桃这毒,不是您为他拖延的?” 陆得生摇摇头。 “所以您只是为他拖延了之后的毒发?有人早您一步……护住了他?” “是也。” 赵琨怔住,想不到还会是何人。 陆得生扔了手中棋子,看向不远处红墙琉璃瓦,不知想到了些什么,摩挲着指腹,片刻后,他又开口说道:“多亏那人及时出手。我如今想的法子,也只能是将他体内那死水一般的毒一点点逼出来,每次所逼得不多,刚好不会叫他丢了性命,只是这毒剩得越少,也就越难逼,搞不好到最后,还是要走一遍五感渐失的老路。” “那他……”赵琨忽然不敢问下去。 “会死。”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