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挥动马鞭,风一样飞驰在寂静的道路上。马背太高了,我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,有些晕眩,除了身后的人,连个支撑的东西都没有。我不由得转头看他,他离我很近很近,深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前方,我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,而他的呼吸打在我耳边。 冷静下来后我尴尬极了,要不是急着找医生,还有一把枪抵在后脑勺上,我一定再也不敢和他说话了,何况是求他帮忙。 “你看我干什么?”他目视着前方说。 我觉得应该跟他说声谢谢,可这个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 “你想说什么?”他深蓝色的眼睛转向我。 我屏住了呼吸,心头一阵发紧。 他又靠近一分,低声说:“你还在看着我。” 我急忙转头,微微倾身,攥住了马的鬃毛。 很快,他停在一幢楼前,先纵身下马,又把我也抱下马。 “开门!开门!”他敲着房门说。 里面的人透过窗户看了我们一眼,也许是因为迈克这身军装,他们立即开了门。 我冲一位穿白大褂的先生说:“医生,我朋友流产了,请您帮帮我。” “外面……外面在打枪啊!”医生胆战心惊地说,“再说了,流产了你去找到助产士,你找我干什么?” “求您了!这么晚了,我去哪里找助产士呢?” “她们就住在三条街后西北角的教堂里,都是修女,你去找她们吧。而且流产这种事我不好沾,法律禁止堕胎,万一有人诬告我帮人堕胎呢?” 我憋不住哭了,拉着他的袖子恳求道:“求您跟我走一趟吧,她流了好多血,人都快昏厥了。” 医生想扯开我的手,却忽然僵住了,因为一把枪抵在了他头上。 迈克冷冷地说:“别废话了!拿上你的东西,跟我走!” 医生僵着脖子道:“你……你冷静点,我跟你走就是……” 迈克带医生骑上马,又丢给我一个袖标:“我带他过去,你拿着这个,如果有人查问你,就给他们看。” 说着他拉紧缰绳,一踹马腹,带医生消失在了夜色中。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回酒店时,迈克·史密斯已经不见了人影,而医生在治疗阿瑞娜。 “女士,您的胎儿保不住了,我得让它出来,您忍着点。” 床单上全是血,阿瑞娜被汗水浸透了,苍白的脸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浮尸一样,我根本不敢看她,颤抖着躲在了门后。 “啊!啊——!!”阿瑞娜痛苦地大叫着。 “小姐!小姐!您愣着干什么!过来帮我按住她的腿!”医生叫道。 我哆哆嗦嗦上前按住了阿瑞娜的双腿。 医生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拿了一个夹子状的东西,伸了进去,而阿瑞娜更大声地惨叫了起来。我什么也不敢看,紧紧地闭起了眼睛,感觉冷汗瞬间浸透了脊背。 时间像被冻结了,也许已经过了一个世纪,医生终于说:“好了,都出来了”。 我睁开眼睛,床上地上都是血,一团血粼粼的肉塊被医生丢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。 “很好,没有出血,我给她开点止疼药,再给她打上一针,让产妇好好休息吧。”医生说。 阿瑞娜昏睡了过去,我哭着处理了满床满地的血污,又把那个盛放死胎的桶扔进了酒店的垃圾箱里,我不能让阿瑞娜醒来后看到这个。 医生等在酒店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