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已软成了一摊烂泥,伏在棺木上半天没抬起头来。 楚妧看着钱氏的样子,心里不觉也有些悲切。 即使钱氏曾经对怀王有些怨言,却也随着怀王的死而消散了。 怀王的灵柩被置入灵堂,楚妧行了礼后,也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回了临华院。 一进院子,刘嬷嬷就吩咐夏云将活血化瘀的紫金膏拿了过来,俯下身去,小心翼翼的将楚妧裤腿挽了起来,白皙的肌肤上,赫然可见一块鸡蛋大小的红肿,正中已有些发黑,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可怖。 刘嬷嬷倒吸一口冷气,眉眼间尽是自责:“怪老奴没有扶好世子妃,这要是让世子看到了,指不定得多难受呢。” 倒是楚妧笑了笑,道:“他离得远,看不到的。” 刘嬷嬷叹了口气,用指尖沾染了些药膏给楚妧涂上,看着楚妧圆润的腰身,低声道:“现在这般情况,也不知等世子妃生产那天,世子来不来得及赶回来。” 楚妧微垂下眼,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,张了张口正待说什么,就听见傅翌轻轻叩响了门。 “世子妃在吗?” 刘嬷嬷将楚妧的裤腿掩下,扬声道:“在,傅侍卫进来吧。” 傅翌从门外走了进来,他穿了一身白色麻衣,头发用一块白色缎带束起,整个人瞧着比以前削瘦了不少,就连皮肤也晒黑了许多,倒让楚妧不觉有些心酸了。 连傅翌都是这样,祁湛身为主帅,其中辛苦更是可想而知。 傅翌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泥偶交给刘嬷嬷,再让刘嬷嬷交到楚妧手里,低着头恭敬道:“这是世子让我带回来的。” 楚妧看着手中的小泥偶,神情不由得一怔。 这不是祁湛走的前一天晚上,她偷偷塞到祁湛包裹里的吗? 怎么又让傅翌拿回来了? 楚妧向傅翌问道:“世子说什么了吗?” 傅翌挠了挠头,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:“世子说……说他想你了,让……让属下带些世子妃常用的物件回去,这个……这个就先放在世子妃这。” 傅翌说的语无伦次,楚妧也听的一头雾水。 祁湛什么意思啊? 怕自己不给他物件,所以要拿这个小泥偶换吗? 楚妧轻声问:“世子要带什么物件过去?” 傅翌挠着头道:“呃……衣服什么的最好,要经常穿的。” 他要自己衣服有什么用? 楚妧也挠了挠头,正待说些什么,就见夏云神色慌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,道:“世子妃,不好了,钱夫人上吊了,二小姐也哭晕过去了,您快去看看吧!” 钱氏上吊了? 楚妧一愣,忙对傅翌道:“你走的快些,先去二妹那看看什么情况,我跟刘嬷嬷马上过去。” 傅翌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还会出事,心里念着祁沄,也顾不得多想,连忙转身跑出了屋子。 楚妧转头对夏云道:“你去城里看看能不能请到大夫,如果请到了,就直接让大夫去二姑娘院里。” “奴婢这就去。” * 祁沄醒来时,楚妧正坐在床边上,她的神情恍惚了一瞬,随即想起了自己晕倒前的画面来,心底忽地一阵绞痛,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,她一把抓住楚妧的手,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语声急促的问:“我娘呢?” 楚妧眼神黯了黯,轻轻地摇了摇头。 祁沄的手一松,又直直跌倒在了床上。 楚妧重新握住了她的手,柔声道:“我刚让下人退下了,傅翌正在门外守着呢,他很担心你,要让他进来看看吗?” 祁沄摇了摇头:“不,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样。” “好,那就不让他进来。” 祁沄红肿的眼角早已流不出泪,只有几道散乱的发丝紧紧黏在额前,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睁眼靠在床上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楚妧也不吵她,只是让刘嬷嬷打了盆热水进来,将袖中的手帕浸湿,一点点擦拭着祁沄脸上的泪痕。 ?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