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惯会阿谀奉承,揣度人心,可他不一样—— 坦坦荡荡,让人束手无策。 “你当真想好了吗?可...你对我亦了解甚少。”她低头不敢直视那道目光,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,“如果我没你想象中的那样好怎么办。” 她大概明白沈轩为何会喜欢她,这样一个桀骜的人,又有那样一个英姿飒爽的母亲,应当是喜欢她明媚豪爽的模样, 可她从来不是表面那样,她与长缨将军完全是两种人,并不是他要寻的良人。 沈轩轻笑,“明姝既能与我这样说,想必已经是极好的姑娘了。” 他想他不会看错人,亦不会做后悔事。 从怀中掏出一只镯子,有些忐忑地走到对面,牵起姑娘的右手,将镯子套上她的手腕,“这个镯子,我早就想送予你了,那日我跑马赢了你,明姝应当不是言而无信之人。” 卫明姝没有拒绝,却仍旧低着头,指尖微动,触及到了那人掌心的温度。 雅间隔去了外面的嘈杂,唯有一缕缕清新的茶香在房间中弥漫,一声承诺,掷地有声,将那最后一丝彷徨拂了去,“吾真心求娶,无关其他,只愿此生执一人手,共赴白头。” ...... 卫明姝下楼时,沉默不语。 总感觉心中有些沉甸甸的东西被卸下了一般,能够感受到背后那人灼热的目光,一直目送着她上了马车。 她今日来,本想着表个态,亦是想要一个承诺—— 承诺如果之后两人闹得不好,能好聚好散。 可她没想过,他给的承诺好像太多了,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应。 转动着腕上多出的那只成色极好的玉镯,闭上了双眼。 她有些动容。 或许就像那人说的,先不要顾虑那么多,把这日子好好过下去。 既来之,则安之。 —————— 之后多天,卫明姝也没有再往外侯府外跑,静静地在家等待着那道圣旨到来。 圣旨倒是来得快,仅过了两天,沈卫两家就接到了圣旨。 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今有宁国公之嫡子沈轩,国之英才,厚德忠正,安平侯长女卫氏,风华正茂,娴雅端庄,今特此指婚,喜结良缘,家以和兴,国以和安,望二人同心同德,择良辰完婚。 卫明姝接过那诏书,仔细又端详了一番。 娴雅端庄...... 抬头仰望,恰好看见两只黄鹂落在侯府的屋檐之上,鸣声悠扬婉转,随即飞上了树梢不见了踪影。 那道圣旨过后,卫明姝也安心待嫁。既是赐婚,纳采也不过是走个流程,找个媒人问过也就算定了下来,嫁妆也是早已为她备好,自是不用卫明姝操心。 按她阿娘说法,既然是定下了这门亲事,她只需要在家里安心养病,等着出嫁就好。 如今她最常做的,就是在家看看医书,给自己的婚服绣点花样。 时下世家勋爵的婚服自是不必自己亲制,绣花样也不过是图个吉利。 京城之人都以为,她是个男儿的性子,自不会去学女红这些,殊不知,她绣工是极好的,从前总是卧病在床,也只能在床上绣绣花,看医书来打发时间。 因着宁国公还要赶回北境,两人的婚礼便定在了七月初八,虽然时间紧了些,但总归两家都家底丰厚,倒也不怕筹办仓促。 卫明姝正坐在桌前,盯着那张刚送来的婚帖发呆。 “小姐,给你买的点心。” 回过神来,打开油纸包,发现里面除了平时惯买的枣糕,还多了些栗子糕和梅花香饼。 “这是?” 兰芝一脸欣喜的模样:“小姐,这是沈...姑爷给你买的。” “姑爷?” 兰芝在一旁笑着说:“刚才去给小姐买枣糕,恰巧在街口碰到了姑爷,我还没来得及说,姑爷就付了钱。” 沈轩...... 她又猛地想起来那日街头,那人问她喜欢吃什么糕点...... 当时还以为这人是看上了哪家的娇贵小姐,急着上门去讨好。 卫明姝不禁微微叹息,其实她不喜欢吃这两样东西,只是知道京城的许多小姐们喜欢吃,她常买那家的枣糕,也仅仅是因为吃习惯了M.NaNchanG791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