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要写。” 说着,赵彻就要提笔往灯上写字,宋乐仪突然道:“等一下!” 赵彻动作一顿,一滴墨在河灯上晕开,他抬眼看她,眼神示意:怎么? “长命百岁。” “什么?” “你写长命百岁。”她重复了一遍。 “花前月下的日子,写这个岂不是煞风景?”赵彻其实不太信这些个,若万事祈福就行,还要人作甚。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,笑着打趣儿:“怎么,表妹这是担心我英年早逝?” 一字一顿的咬出这句话时,恰逢烟花炸开,映着灿灿灯火,他漆黑的眼里全是她的身影。 担心,担心的不得了。 宋乐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,所有事情都偏离了轨迹,她也害怕的不得了,即便赵彻不做冲锋陷阵之将,战场也不是说笑的,那刀光血影尸骨成堆的日子她想想都怕。 害怕他黄沙埋骨,一去不回。 “不煞风景,祈愿而已,你就写长命百岁。”宋乐仪几近固执的又强调了一遍,见赵彻似乎仍不为所动,她直接握过他的手,提笔在河灯上写了起来。 她的手小了赵彻一圈,不能完全握住,好在赵彻配合,他笑道:“我写就是。” 愿吾与所爱,长命百岁。 他又提笔,将那晕开的墨迹勾勒作一朵芍药,等画完,他对宋乐仪说:“芍药丰腴,色泽艳丽,今日佳节,且画朵芍药应景。” 宋乐仪忍不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,他总是记得她的喜好,还不等多看两眼,就见他已经拎起了河灯,扯着唇角朝她恍然一笑:“表妹,走吧。” 两人并肩,朝着太液池西首边的宫河走去,宫河直通滦水,一直流向宫外。两人的河灯顺着宫河流走,直到与千百河灯混为一片,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。 “敬和殿下?” 一道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。 宋乐仪转头,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站在她面前,面容清秀,气质温和,一看便知是读书人。 男子的眼神扫过她大衫霞披的冠服,又划过她明艳的脸蛋,不像有胡姬血脉啊? 他略感疑惑,直到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,那里系着一根艳色丝带呢,男子逐渐镇定,大衫霞披,凤鸟翟冠,脖颈系着丝带,错不了。 他抱手行礼:“在下林长安,早听闻敬和殿下盛名,今日一见,果然不负虚传。”声音柔和,又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,让人好感倍增,若是碰上情窦初开的姑娘,得羞的脸颊通红。 宋乐仪宋乐仪半眯的眸子看了一会儿,捏了捏指尖冷笑一声,这个人她认得,是江北林家的嫡长子,林长安,也就是赵元敏上辈子的夫君,那个浪荡无耻的伪君子。 他竟然将她错认为敏敏了,意识到这件事,宋乐仪仿佛察觉了什么,她眼底浮上一丝冷色,江北林家怕是一早就算计了敏敏吧。 赵彻不晓前尘往事,只当他认错了人。 少年俊俏的眉眼间闪过不耐,这是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,长的尖嘴猴腮,一看就不是好东西,他正准备把人踹走,却不想宋乐仪忽然伸手拦住他。 …… 赵彻动作一顿,疑惑地看了她一眼。 这时,宋乐仪已经上前一步,笑问道:“林公子?哪个林公子?” 声音娇娇软软,听得赵彻蓦黑了脸,正欲发作,却不想宋乐仪借着衣裙大摆的遮挡,抬M.nancHANG791.coM